“什么啊?你们又又又吵架了?”
孙星空依旧一头雾水,肖落出门之前这俩人不还感情挺好,在那里你侬我侬的么?
突然这又咋了?
“吵架?他是我大爷,是我祖宗,是个没家回的孤魂野鬼,人他娘的没了!上面来人说死因归他们查,我连遗体都不能看!”
谢柏群突然就蹿火了,像个机关枪一样,对着嫌疑人不能发的火,这会儿绷着的神经一松下来,全往自己身上招呼,谢柏群觉得身体里好像分裂出两个自己。
一个在重复着要冷静,另一个却叫嚣着要宣泄。
孙星空更加一头雾水了。
“什么遗体?肖落死了?”
“肖落没死!他不可能死了,不可能死得这么莫名其妙。”
谢柏群猛的从沙发上弹起来,一下冲到了孙星空面前,孙星空下意识地抱头,并且趴在了自己的电脑上。
谢柏群在快碰着人的时候松了劲,只是碰着了孙星空的头发丝。
“抱歉。”
谢柏群声音低哑地说道。
孙星空半信半疑地抬了半个脑袋,见谢柏群确实没有要再动手了,才重新把自己的电脑屏幕翻起来,在抽屉里扒拉了一会,没扒拉出东西,谢柏群下意识也在兜里扒拉了一下,在兜里掏出了两条小的士力架和几颗糖,讨好地摆在了孙星空手边。
孙星空也没和他客气,单手扯了包装就吃了。
在把两根士力架都吃进肚子里之后,孙星空才慢腾腾地说:“用得着吗?要我说,肖落那人有啥好的,一直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要说他尽职尽责吧,那也确实,但我可不觉得我说得有啥问题。”
“你自己想想吧,周周放假还想着回家陪爸妈。澈姐虽然对相亲很烦,但工作她还挺高兴,胖子吧,喜欢漂亮女人。
虽然他也就看看,至于我,还是挺享受游戏里封神和养我的纸片人老婆的,但肖落他是个啥?
他现在不在这里我就说得直白点,他除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点人样,你失踪那次他差点没把我们其他人给鲨了,其它时候我都觉得他……很麻木。”
谢柏群没有回答,某种意义上来说,孙星空说的是对的。
“他只是……病了……他刚退役不久,有一定程度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也是很正常的……”
“那你呢?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喜欢你记忆里面的那个人?你们俩之前就认识吧?我们其他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边打地主,边就在讨论你们俩看着不对劲了。”
“你是喜欢他,还是只是因为你的圣母病?觉得他病了,觉得他需要你,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理由在愧疚?”
孙星空歪着头看着他。
孙星空的视线转回自己的电脑,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觉得肖落这个死很奇怪,实话说我根本不觉得肖落死了。但问题不在于肖落是不是真的死了,现在的问题是你自己的状态不对。如果肖落真的在乎你,在乎你的感受,他不会这么彻彻底底把你蒙在鼓里。”
“咳,姚长官过来了,在会议室等我们,星空如果回来了的话也一起来开会吧。”
钱澈终于还是推开门打断了这段大有越来越偏激的倾向的对话。
谢柏群率先离开了那里,钱澈跟上了几步,解释道:“你别把星空的话放在心上,他就是个一个只打过几场恋爱游戏的假恋爱大师,肖落在乎你,喜欢你,这是我们都看得见的。”
“嗯……我没事。”
谢柏群进入会议室。
姚正青和谢华都在,还有一些衔也不低的领导也在。
幻灯片开着,白板上也贴着照片。
谢柏群不能细看。他只是扫了一眼,都快肝胆俱裂了。
断裂的高速的围栏,滚下山崖几乎变成废品的警车,还有肖落的尸体。
“你们人到齐了吗?到齐了的话我们就开始,本来这个案情会你们没资格来听的。但是听说你们的案子进展不错,又考虑到肖落是你们的队长,所以我还是特批了你们进来。”
“老规矩不用我重复了吧?注意关闭所有的通讯工具,不允许录音,录像,拍照。”
“这是一场针对肖落个人的有预谋的报复,是向我们整个警察系统发出的示威,我们将尽全力对背后的势力进行侦破,绝不会让我们的同仁白白牺牲。”
谢柏群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劲猛的卸干净了,从椅子上哐地一些往下滑了一节。
他宁可孙星空说的是真的,宁可他们的感情也是掺杂着杂质的虚幻。
如果是这样。
他还能说服自己,肖落活的好好的,只是不要自己了。
歇斯底里并不能改变什么,证据收集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谢华来看过谢柏群几次,劝他跟他回去,也退了一步,说不会拦着谢柏群做警察。但还是希望他回家去,等回去他给安排工作,不要天南海北地跑。
“爸,我不给肖队丢人,也不给你丢人,你放心。”
谢柏群整理着资料,头也不抬地回答。
谢华叹了口气,最终也没说什么。这事唠得他嘴巴都快起茧子了,谢华倒是没有那么介意谢柏群做警察,只是他也顶不住孩子他妈整天软磨硬泡地跟着他耳边唠嗑啊。
唉,孩子也够苦了,就苦苦自己多受着吧。
这天钱澈她们全都穿了标准的制服,钱澈好久没穿制服裙了,有些不习惯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钱澈来回走了几圈,还是双手一摊挡住谢柏群面前的文件:“你换衣服去吧,等会参加肖落葬礼呢,好多领导都会去的,你穿常服……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