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章文昭说了公主府自他们成亲以来短短半月发生了这许多,萧辰意还是惊讶不已。难怪,原本乔知的任务只是保护宁远安全,除非出了大事便不必联系,怎么这次竟主动联络起来。
“看来你这状元郎的名头的确不是白担的,往后公主府真能安眠,我们想要与表妹联系往来,便不是难事了。”
萧辰意不得不承认章文昭还是有些用处。
“自然,圣上钦点,还能作假不成?”
“那你为何先前那般不情愿?是怕我表妹误了你的前程,现在怎的又不怕了?”
萧辰意还是过不去这道坎。
哪知他话音落,房间内诡异地安静下来,这夫夫俩竟是表情各异,默契地撇开视线。
萧辰意心头一跳,直觉自己问到了不该问的。再怎么亲近,也不是没有界限的,他挠挠头要找补,章文昭却先开口了。
“此事暂时不便对表哥言明,但我与殿下已有自己的打算,往后自会见分晓。”
此话一出,被萧辰意自见面起就忽略的微小的违和感,终于是彻底明了了。章文昭与宁远之间,没有那么亲近,反而多了几分客气。这的确不是一对浓情蜜意的夫妻该有的表现,所以,章文昭的态度其实一直没变,他们多半只有夫妻之名而已。
“是我不该问。”
萧辰意再度挠挠头,末了仍旧心有不甘,“但有一点你可听好了,若是你敢对表妹不利,我们萧家绝不会放过你!”
“还请萧将军放心。”
一番交谈过后,天色本就不早了,正巧话说到尴尬处已无法再继续,萧辰意适时起身离开,与宁远二人约定了明日在巧手节再见。
等萧辰意走后,宁远与章文昭也并没有让气氛尴尬多久。他们既然早就说好了的事,又怎么会因为被人再度提起便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顶多是章文昭面对宁远还略有心虚,但见宁远神色如常,他就放下心来。
“殿下,休息吗?”
宁远摇摇头,将章文昭把阿宝叫来,把桌上那些特产收好。他自己则拆开那几封信,细细读起来。
信上没什么要紧内容,一半是萧家人的关心,一半是萧家人要他宽心。几页纸,被他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这上面还有对丽妃的问候,宁远把信收好,等下次有机会进宫,便可拿给她看。
因着萧辰意的到来,章文昭与宁远二人自住进客栈后就没再出过房门,因而也不知道章婵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眼看着现在已经不适合再去打听女子的住处,章文昭便作罢,等着明天走一步看一步。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收拾妥当的两人从房里出来,就与隔了五扇门的萧辰意对个正着。
萧辰意特意选了离他们有些距离的房间,且今日做了伪装,马尾不扎了改成飘逸披散在身后,只以一根竹簪在脑后挽了个髻,颈上没有了红巾,换成手上一把折扇,衣衫也由干练的紧身衣裤换成淡青色长衫。他还同那些文人一样稍作了描眉涂粉,模样立即大变。
要不是昨晚从宁远房中临走前,萧辰意告知了他的房间位置,一打眼看过去,宁远都不敢认。
他们对对方略一打量,便装作不认识各走各路。
宁远与章文昭今日却是紧身衣裤的装扮,衣裳的颜色选了最普通的黑色,除了气质无法遮掩,也不太看得出是富家子弟还是贵公子。
如此便好,巧手节这种场合实在不宜招摇。
阿宝和响叔一早就在二人门边候着,这会儿四人一起下楼去吃了包子白粥,就趁着人少朝巧手节的集会场地而去。
才到场地附近,章文昭就听到一声女子清脆的高喊。
“堂兄!这里这里!”
是章婵正站在大门前冲他们招手。
说是大门也不贴切,办巧手节的场地是临时圈出来的一大片空地,场地的边缘用了木桩围起来,在充当入口的地方留了个门的形状,方便人们进出。而门边,一早就有官府派来的差吏守在那里。
章婵愣是愣了点,不是傻瓜,见到宁远的装扮后,就没喊嫂嫂或是殿下,想了想,脆生生叫了声“公子”
。
一行人汇合后,章婵迫不及待先道了个歉。
“对不起啊堂兄、公子,昨日我实在是忙忘了,等我想起来已是夜深,便没有去找你们。我怕你们今日找不到我的摊位,特地早早在门口等,没想到你们来得还挺早,好多摊子上的东西都没布置妥当呢。”
“我料想你忙着准备,便也没主动去寻你,你这几日住在何处?”
“福来客栈。我同七姐住一屋,四堂兄住我们隔壁。”
章婵介绍起来。
“你四哥?不是你娘?”
这倒是出乎章文昭的预料。他本以为怎么着章婵的娘都会闹着来,他还想着实在不行,他就让萧辰意去拖住章婵的娘,他同章奵说事。没想到这下全省了。
“是啊,我娘本来要来的,可是我手里只剩下两张票,父亲怕我和娘给他惹事,便说什么都不许,叫四堂兄来看着我们姐妹俩。”
章婵解释道。
说起来也是凑巧,巧手节每年给参与者的票并不固定,去年是五张,今年六张,明年还不一定呢。
章婵今年也是头一回作为参与者参加巧手节,其中门道不算太清楚。她当初与她娘是说好了,不论如何肯定有她娘一张票,于是章婵便没有过多地忧虑这件事,章婵的娘也就没有再去外面特意买票。
等票下来,看看数量够,给章文昭送了四张,章婵自己留着两张,一张给章奵完成章文昭的任务,一张给自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