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的话。”
男人陪着笑脸,但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
“我活的太久了,有些忘了时间,武少伟现在多少岁了?”
“76岁,按人类年龄来说,他的时间不多了,再加上过去的伤,他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
他呆住了,兴许是他已是永生之躯,所以对时间的感知弱了许多。
姬座尧看着余庆,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和面前的叛徒都是这样,时间是一把杀猪刀,无论你有多强大,都会受其影响,然后失去重要的东西,凡是和时间扯上关系的,都会以悲剧收尾。
“在五十年前,他说要当边界将军,白鹭庭便让他去了,原本以为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但他却在边境安定了下来。”
“嗯,我记得,起初他每年都会来一次,然后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我还在想是不是工作太累时,就发生了那件事情。”
他说着,缓缓抬起手,将面具取了下来。
依旧是那般充满邪气的英俊模样,但此刻却多了许多成熟,少了些孩子气。
“今天是那孩子的生日,我会呆几天,然后就出发。”
“行,我等你。”
说罢,姬座尧站起身来,看了看洺希,不由得感叹,孩子太像他妈了,但眼睛却好死不死像他爸,真是令人感到惋惜。
“虽然还有几天,但生日快乐,洺希。”
姬座尧温柔的说道。
“额……嗯,谢谢,大总统先生。”
洺希有些怕生,主要是面对一个拆了自己家两次的人,不知如何应对是正常的。
“别叫我大总统了,我这总统还是副的,叫我叔叔。”
“叔叔?”
“停停停!你别乱教她们!你多大她多大?她都能叫你爷爷了!”
余庆赶忙上前阻拦。
“好好好,你随便,我还有事,先走了。”
姬座尧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调侃余庆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说的也都说了,确实该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你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和孩子们解释吧。”
姬座尧离开了,只留余庆和洺希两人,以及那些吵吵闹闹的孩子们。
他们并不知道主教这个词的重量,只知道所有人都听他的,但现在主教不见了,就像是群龙无首了一样。
国家开始分裂,面对兽潮和天灾,人们无能为力,而这些,在大总统上位后才得以缓解。
“你是……主教大人?”
洺希望着眼前最熟悉的人,却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即便自己早有预感,即便和言薪一样,都将此事作为秘密,保留了下来。
“这无所谓,无论他是谁,他都是我们的父亲。”
言薪的话点明了洺希的迷惘,起码对方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父亲,是养育自己的人,无论如何,他都是个好人。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是……”
他顿了顿,因为他察觉到了孩子们的眼神,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让孩子们叫他父亲,不能,也不应该,因为是自己导致了他们的流离失所,也是自己间接导致了他们父母的死亡。
在十六年前的那场灾难……是自己没有完成和白鹭庭的约定,进而导致了那她的暴走……
罪孽不会消失,无论自己做了什么,无论自己想什么。
洺希拉住了余庆的袖子。
“别绕弯了,你不就是我们的父亲吗?”
“我们不懂那些大大小小的,我们只知道,是你养大了我们,是你教给了我们知识,也是你保护了我们。”
“既然你不是女的,那我们叫你一声父亲,又不会怎么样!”
“最起码,让我们不要那么生疏。”
听到洺希带头,孩子们也一起呼喊了起来。
“对啊,多生疏啊!明明都那么多年了!”
………………
余庆的视线看向了言薪,她却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孩子们吵吵闹闹,一副即将长大的样子,自己的眼眶慢慢湿润了……
多少年没哭了呢?
岁月让自己已经忘记了大部分的感动,只有少数还能侃侃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