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
悬崖……
大海……
以及在悬崖上离着的坟墓。
这是能够形容这个地方的,最简单的词语。
除此之外还有天空中的乌云,悄悄降下的小雨,从远处吹来的海风。
而这样的场景中,余庆跪在墓碑前,一言不发,任凭海风将他的头发吹地乱摆,任凭眼镜被雨水阻挡地看不清眼前的墓碑。
他的头上没了红色的发丝,也没了白了的那一片刘海,有的,只有那个过去的那个还没有被怪物替代的余庆。
不过与其说是替代,倒不如说是他自己交换了自己。
这个男人的自卑和缺爱导致了他如今的畸形,或许在个人看来,缺爱是所有人都有的,但在社会层面上来看,这毫无疑问是耻辱。
他畸形的度过了16年,不懂得去爱而又不知道何为爱的他,就这样让另一个自己埋葬了自己。
“你看够了吗?”
“你应该忘了我的,让我在时间的落霞中散去远比了解我这个被余庆抛弃了的余庆来的更容易一些。”
他站起身来,看向了身后那个本应该活在新世界的自己,那个自己去掉了眼镜,头发里多了些红色的发丝,就连一片刘海都变成了白色。
但他和自己一样,都是余庆。
“忘不掉的,我们都是一个人。”
“不过,刚刚我还以为,你又要把我赶出去了……”
余庆傻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比较轻松的氛围和这边这个像是从某个电影里面走出来的反派一样的余庆就像是两个人,不过这也让他感到开心。
“唉……”
“很抱歉,现在刚刚要赶。”
“唉?”
……………………
机器在发出特有的轰鸣声,糟乱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仪器和带着颜色的胚胎,十几名穿着白色大褂的年轻人正在仪器前闲聊着。
“靠!”
余庆从睡梦中惊醒,他立刻从床上跳起,但当看着周围的那些人用惊奇的眼光看向自己时,他十分害臊地坐了回去。
“醒了?”
一旁,姬座尧的声音传来,余庆立马将视线挪了过去,只见一个青年正拿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朝着自己走来。
姬座尧这几年没有多少变化,无非就是身高长高了,头发变长了,以前那股高贵少爷的气质是一点都没变,在几人里,他是变化最少的了。
“醒了醒了……”
余庆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
“其他人呢?”
“他们?可比你醒的早,王主任带他们去逛新街了。”
姬座尧喝了口咖啡,有些嫌弃地吐了吐舌头。
“这玩意味道还是太差了……得找个机会改良一下。”
“唉……这地方新建的?”
“是的,地下工程可废了不少时间。”
姬座尧倒是没有在意余庆刚刚突然的犯神经,只是打了个哈欠,然后靠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将马克杯放下,绿色的蛇眼看着余庆,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关于这几年里发生的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好,你要听吗?”
姬座尧还是下定了决心,他认为余庆有必要去知道这在这几年里产生的,新的社会。
他其实清楚桐祈为什么要带他们三个去外面环游世界,因为在那些获得能力的人里面,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和白鹭庭一样,是完全的利他,愿意重新进入社会,愿意在规则之下约束自己,因为他们都是品尝过自由的鸟,自然不会习惯当家养的飞禽。
所以他能够明白靳梓东的暴走,但除了心理因素以外,还有一件事情,但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