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期鹰抬起脚,踩在了向猛的心口上。
刑部特有的狠厉在他身上显露出来:“你特么少给我装腔作势哭爹喊娘!世子妃给我们提供了这么重大的线索,是大功臣!你再敢对她不敬,我先把你骨头全敲断!”
“西域紫乌的特性,我们自然会去找验证查实!但是,在验证结果没出来之前,你特么给我把嘴闭上!用不着你这畜生来教我们刑部做事!”
“这东西又不是世子妃一个人知道,她刚才都说了,这是顾二公子说的特性!顾二公子是大沣第一神童,他的本事,你没见过,但是我见过!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他一定知道!”
向猛被他踩的又吐出一口血来,可他这个人向来就与众不同,他越挨打越痛苦,就越狠辣越有韧劲儿。
“吕大人,办案要将证据,别说我没有接触过西域紫乌,就算我接触过西域紫乌,又能说明什么?一个人不小心触碰了某种奇毒,然后就要被定罪被砍头吗?”
向猛声音凄惨无比:“辛将军,你别被骗了,我真的没有杀你的家人!你也看见了,我只是个替罪羊,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但如果我死了,刑部一定会结案,到时候你就永远都别想找到真正的凶手了!”
辛怀临拳头紧紧的攥起,要不是自已竭力控制,他的拳头早就落到向猛身上去了。
而他之所以没打向猛,不是因为他不敢,而是因为他一拳下去,向猛顷刻间就会毙命。
不管向猛是不是凶手,但他如今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他看向吕期鹰,哑着嗓子恳求道:“辛某求吕大人对他下手轻一些,证据确实如他所说,还不够充分。”
“我家人的尸骨还未寻到,如果人真的是他杀的,那可能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家人尸骨埋在哪里的人了,他不能死。”
“我辛家十三口人,老老小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吕期鹰看着他深陷的眼窝,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终究深深的叹了口气:“行,辛将军,我答应你,保向猛活着。”
“多谢吕大人。”
辛怀临说着,又朝沈晚棠深深弯腰,拱手行礼:“今日有这样大的突破性线索,辛某谢过世子妃,若辛家案子能大白于天下,辛某必定登门致谢!”
沈晚棠轻声道:“辛将军不必谢我,我之前虽然觉得向猛双手变青有异,但其实也没太当回事,因为我也不知道西域紫乌的特性。”
“是今日同顾大小姐闲聊,无意中听她说起她二哥提起的一味奇毒,所以才留了心,特意来验证。”
“你若要谢,就谢顾二公子吧!”
辛怀临哑声道:“都要谢,世子妃要谢,顾大小姐和顾二公子也要谢。”
吕期鹰已经叫人把向猛绑了起来,他刚准备带着向猛回刑部审讯,却听沈晚棠又道:“吕大人,且慢。”
吕期鹰回头:“世子妃,可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沈晚棠摇摇头:“我没什么要嘱咐的。”
“那您这是……”
“向猛身上的异常,我还没有说完,我才说了一处,还有第二处。”
吕期鹰心头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晚棠:“他身上还有异常?!”
“有,而且也在明面上。”
吕期鹰听的是又惊喜又汗颜。
惊喜的是今日得到的线索和证据越来越多了,汗颜的是,沈晚棠说异常就在明面上,可他们刑部却没有一个人察觉,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觉得自已这刑部侍郎白干了。
虽然汗颜,但吕期鹰觉得脸面事小,破案事大,所以他立刻就问:“向猛哪里不对劲?还请世子妃明示。”
沈晚棠伸手指了指向猛的脸:“吕大人,他脸上有一小块乌青,不知你可曾注意到?”
吕期鹰看了一眼向猛,然后点点头:“我注意到了,我也问过向猛,他说这是块胎记。”
“这不是胎记,向猛脸上以前没有这块儿乌青。”
“那这莫非也是西域紫乌留下的毒素?”
“不是。”
吕期鹰皱起眉头:“不是胎记,也不是毒素,那这是什么?”
他忍不住上前,按了按向猛脸上的那块乌青,结果向猛竟然疼的叫了一声。
吕期鹰疑心大起:“你又狗叫什么?你很疼?”
向猛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吕大人,小的脸上有伤,您……您又下手重了一些,所以小的才没忍住。”
他脸上确实有伤,刑部打的,加上刚才沈观年打的,被按一下疼,似乎也正常。
但吕期鹰很敏锐,多年的破案经验告诉他,有时候越正常的事情越不正常。
他转头看向沈晚棠:“世子妃,你可记得,他脸上这块乌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两年前,差不都就是绣绿失踪的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