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鲤从书院出来,又回了集市上。
她去了成衣店,按照卫擎的身量,定制了两套夏日穿的衣服。
卫擎是护院,穿得衣服和读书人不一样,要方便行动的。
棠鲤给裁缝师傅提了几个要求,就是袖子和裤腿处要竖起来,然后她男人太高壮了,所以码数一定要足够大,稍微宽松一点,穿起来也舒服一些。
裁缝师傅一一应了。
棠鲤走出成衣店,在经过一家玉器店的时候,脚步一顿,然后走了进去。
卫擎给她送了很多东西,自己似乎还从来没给他送过东西。
棠鲤在玉器店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一块玉佩上。
“夫人,您的眼光真好,这块玉佩是我们店里成色最好的,一点杂质都没有。都说玉养人,这越纯粹的,越养人。”
店里伙计很热情介绍道。
“你们这玉上可以刻字吗?”
棠鲤问道。
“可以的,夫人,但是这刻字得送到郡里的师傅那里刻,要十日后才能取货。”
“可以的。”
“您要刻什么字?”
棠鲤付了钱,留下自己要刻的字,就离开了玉器店。
翌日。
宝青阁。
棠鲤在房间里誊抄账本的时候,外面响起常路的声音。
“夫人,有人找您。”
棠鲤将账本收好,走出了房间,就见到一妇人站在门口,她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盖着一块白布。
棠鲤很快认出了她,是邋遢男的妻子,昨日晕倒的那位。
“夫人,昨天的事谢谢你,我……我也没什么能感谢你的,所以给你送了一些烧饼过来。”
她说着掀开了白布,只见里面是一叠烧饼,散发着香味。
那妇人把篮子递给了棠鲤。
棠鲤也没客气,接了过来。对方感激她,所以想回报她,她接受了,对方心里还会好受一些。
“那就谢谢了。”
“不……不用谢,我还得谢谢你呢!夫人,那个,昨天一两银子的药费,是你帮我出的,我现在没那么多银子,过几天再还给你,行吗?”
她说完,有些忐忑,又觉得羞愧,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不由得低下了头。
棠鲤想起自己昨天答应那小孩的事,于是道:“不急。”
“还有,我那孩子,是我没教好,居然把他爹的画给卖了,夫人,给你添麻烦了。”
棠鲤本来不该管闲事的,尤其是人的家事,但是听到这妇人说的这样的话,她有些忍不住了。
“嫂子,我是个外人,别人的家务事我不该管的,但我还是想说一句,男人不能太惯着,他既然自甘堕落,嫂子你为何还要与他一起踏入泥泞里?你儿子其实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坏,你为何不和你的儿子,把日子过好?”
妇人的眼眶微微发红:“夫人,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郑郎,郑郎以前不是这样的,郑郎的人很好的。他以前是端方如玉的君子,有才学,而我,不过是个卖烧饼的普通女子。但是,他却娶了我,对我很好,不纳妾,别人送给他的女人,他都不要。郑郎,他是这世间最好的男人。他就是受了打击,所以才萎靡不振。”
她说着,眼泪不停地落下来。
她真的好想念以前的郑郎啊。
她是压抑太久,所以一下爆发说了这么多,她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连忙擦干眼泪。
“夫人,对不住了,打扰了,我先走了。”
说完就匆匆走了。
棠鲤轻轻叹了一口气。
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那妇人都会来宝青阁送烧饼,她的烧饼很好吃,常路和老账房都很喜欢,两人时常念叨着。
棠鲤把烧饼带回去,两个宝宝也很喜欢,脆脆的香。
棠鲤也知道那妇人的名字,叫云娘。
几日后,云娘就凑齐了一两银子,还给了棠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