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妄鼻孔看人,视线漫不经心瞥过那块绣品,嘁了一声。
确实奇丑。
他长腿迈开往主屋而去,理都不理。
苏檀和向竹立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这是生气了?
她方才有说什么僭越的话么?
“念棠你快进去伺候吧,我去遣婢子打水。”
向竹匆匆唤人去房外,苏檀也懒得多想,端起汤罐紧随其后。
先完成醒酒汤的差事再说,她还要赶第二趟呢!
主屋房内。
洗漱更衣一番,沈修妄换好寝衣,懒懒倚在榻上。
苏檀倒上一碗醒酒汤,稳稳端到榻前,躬身端给他:“公子,请用四解汤。”
沈二公子酒气渐盛,不免困乏,眼皮子也没掀,“不喝,拿走。”
熬了三个时辰,说不喝就不喝。
好好好。
苏檀强忍掰开他的嘴,直接将解酒汤灌下去的冲动。
好脾气道:“那公子好生安睡,奴婢告退。”
她端着瓷碗转身离开榻前,才走出两步又忽的听到榻上人喊住。
“慢着。”
这是又想喝了?
苏檀回头。
却听得他闷声闷气说了一句:“把糕饼拿走。”
姑娘随即看向桌案,上面赫然放着一包点心。
拿走?拿哪去?
苏檀思忖两秒。
榻上人又话:“不吃扔了。”
噢,原来是他不想吃叫她顺便扔掉。
苏檀应声:“是。”
……
伺候完这尊佛,苏檀收好换洗衣物,悄然阖上房门。
月近中天,她一手挎着竹篮,一手提灯往西边菜圃赶。
明为听从夫人的命令去为公子采摘春菜,实则她有自己的盘算。
凡是高门大户之家,要紧府宅四周必定围得铁桶一般,其余荒僻之地难免有一两个疏漏缺口。
菜圃地处西北角,往来人少,又不甚要紧,摸熟这条道儿总没有坏处。
苏檀如此这般的想着,目光逡巡四周。
虽越往西北角越偏,石灯、凉亭却也不少。里头两道门看守的婆子小厮还算严谨,越往外走,值夜的婆子小厮越躲懒偷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