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二舅不会安慰人,只能笨拙地说上一句。
罗氏点点头,却哽咽道:“我儿子好多了,我儿子活了!”
“娘,大夫说的是好多了,还未全好。”
沈逾白提醒道。
罗氏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追问大夫:“还未好全吗?会不会再严重?我要如何照料他?”
老大夫抚抚胡须,脸上也带了笑意:“只要坚持吃药调理,往常好饭好菜伺候着,不会有大碍。”
得到准确答复,罗氏哭中带笑,又是对大夫一通感激。
老大夫摆摆手:“我没做什么,该感谢给他医治的大夫,卧床咯血的痨病竟也能治好,不知是哪位神医出手?”
罗氏擦着眼泪道:“没请大夫,自己好的。”
老大夫惊愕不已:“奇事,真是奇事!”
痨病竟能自己好?
罗氏已无法说出完整的话语,罗二舅只得让老大夫开了些调理身子的药。
沈逾白并未拒绝。
有药的遮掩,他病好了也自然些。
“他这病需要开些好药,一幅120个大钱,能负担吗。”
罗二舅脸色一白,手不自觉捂着口袋。
老爷子一共给了他一百个大钱,进城就花了九个大钱,如今他只有91个大钱,连一副药都抓不起。
村户人家吃的药大多是几个大钱一副,怎么逾白吃的药这般贵?
沈逾白看出罗二舅的窘迫,对老大夫道:“不用这般好的药,您给开便宜些的。”
老大夫看了眼三人的穿着,在心底叹了口气,将那些贵药都去掉,变成便宜的药替换,一副药13个大钱。
还是比他人喝的药贵。
“痨病不比其他,需好好养着,这些药效已是比不得上一副,不能再更改了。”
老大夫无奈提醒。
沈逾白客气道:“劳烦您多开几副药,我们住在乡下,来一趟不易。”
老大夫边开了十副,一日一副,喝完再来复诊。
罗二舅大大松了口气。
还好钱够用。
要去交钱抓药时却被沈逾白拽住,手里还被塞了一粒碎银子。
罗二舅本要推辞,见沈逾白坚持,也只能收下。
抓了药,带着沈逾白出门后,罗二舅将找回的大钱还给沈逾白。
“你赚些钱也不容易,好生收着,往后吃药的花销大。”
沈逾白将钱收下,交给罗氏:“娘,您从外祖家借了多少钱?”
“林林总总算下来,有近5贯钱了。”
罗氏很羞愧。
这些年全靠娘家接济。
5贯钱就是5两银子。
沈逾白摸出一两银子递给罗二舅:“这次先还一两,往后我慢慢还。”
罗二舅不肯收,沈逾白好一番劝他才勉强收下,并承诺往后沈逾白若是缺钱了再来家里借。
沈逾白一一应下。
他手上虽有钱,却不好一下拿出来惹人眼。
如今有了抄书这个由头,往后隔些时日就还一些,很快能还完。
这么一耽搁,出城时已经过了午时,在沈逾白的坚持下,三人吃了面才回家。
到家时已是半下午,罗二舅急匆匆赶回家,罗氏则是拎着药去厨房熬。
沈逾白给苏锦传了封信过去,告知自己回来了。
只是这次迟迟没回信。
想来是昨晚告知她自己今日要去县城后,她去忙自己的事了。
沈逾白继续拿着笔抄书。
还剩下的这点一个时辰就能抄完。
与沈逾白的猜测截然不同,苏锦不是忙自己的事,而是遇上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