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這樣近,葉飛音忽然發現,閻徊的耳朵紅了,他的神情也不大自如。
啊,原來是一隻這樣純情的大魔。
葉飛音目中不由自主生出一點淺淡細碎的笑意,一閃即逝,看得閻徊一怔,在他想要仔細探尋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聖泉之水果然是極寒之物,即便葉飛音是冰靈根,也被渾身上下從裡到外徹骨的寒意刺痛著,她垂下雙目默默忍受著,以凡人之軀硬撐這許多修士都難以撐下來的極寒之苦,毅力驚人。
然而很快,她摸到一團暖物,很是舒服,一點點貼了過來,環住她的腰身慢慢將她圈住了。
葉飛音睜眼,才發現那是閻徊也除了自己帶有禁制的衣袍,陪她一同趟了進來。
聖泉之水極為排外,倘要進入其中,勢必要去除所有譬如法袍、法器之類的外物,純靠修士自己的修為撐著,所以這裡對絕大部分修士來說,都是一個可怕磨鍊之地,唯有渡劫期往上的修士才能從容應對。
葉飛音想要以而今這樣的凡人之軀撐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素來能忍,所以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不說,閻徊卻看在眼裡,他抬眸環視周圍片刻,而後下定決心運轉魔元,大股大股灌入聖泉中。
沒過多久,葉飛音發現這聖水的溫度竟然在一點點變熱,從極寒的溫度變得宛如溫泉一般,舒適得近乎令她眯起眼睛。
她不禁抬眼,就撞進閻徊坦然的雙目中。
這樣赤誠的眼神,她已經很多年很多年都沒有看到過了。
&1dquo;&he11ip;多謝。”葉飛音道了一聲,除此之外不知該再說什麼,閻徊是為救她,且已經做了,一切的話語都變得多餘。
她的手腕還被閻徊握著,能將這極寒之水蒸騰到冒出熱氣,定然耗費他良多,再加上之前他轉化靈力所消耗的那些,恐怕有數年的修煉都耗在了她身上。
這隻魔,為何要救她呢?她並不記得自己曾經與魔族有過交集,若一定要有,那也不會是這般友善的交集。
葉飛音注視著閻徊,何況,他的容貌十分出色,若她見過,應當不會全無印象才對。
&1dquo;你是天生魔體,還是墜入魔道的?”
這聖泉之水只浸泡了須臾,她的氣色已然因為發熱好了很多,連說話的中氣都足了些。
&1dquo;醒來便是。”閻徊答她。
他在沉睡時便預知了自己會做魔界之主,現在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按部就班,就像之前他也預見了仙魔終須一戰,只是未料到自己會遇到了無生息的葉飛音。
&1dquo;那你救我&he11ip;&he11ip;”葉飛音話語微頓,眼神也透出一絲迷茫,令閻徊下意識就要去細聽她想說的究竟是什麼。
&1dquo;是為了同我雙修?”葉飛音問出了全部的話。
她一句話就說得驚世駭俗,聽得閻徊險些嗆了一聲,緊跟著怒目視之,不滿於她竟然把他看得這般齷齪。
可一對上她那張雪玉般的臉,閻徊又覺得她懷疑得實在是有理有據。
不過閻徊還是辯解了一句:&1dquo;我與你雙修能有什麼好處?”
再怎麼說,他自己就是純陽之體,若說為了修煉,抱守元陽才對他更有裨益。
&1dquo;我是極陰之體。”葉飛音答他。
修真界體質繁雜,但若摻上陰陽二字,無人會不知十分適合作為爐鼎的純陰之體。近百年來也有人開始研究採補純陽之體作為爐鼎。
無論是純陰還是純陽,這都不算罕見。
真正罕見的,是極陰之體和極陽之體,這樣的體質千萬年也難遇,若與之修煉一日勝過千日,一載勝過萬載。
&1dquo;你說什麼?”閻徊匆匆掃她一眼,下意識的反應竟是憤怒,&1dquo;這樣的事,你就這樣告訴一隻對你居心不軌的魔?”
葉飛音抬眸,眼神有些無辜,她看著自詡居心不軌的大魔,微吟一聲:&1dquo;我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
難道不是因為這個才救她嗎?還能有什麼比這個更值得他費心費力的原因?
&1dquo;你知不知道若讓別人知曉,那些人才不管你是不是葉飛音,你的下場就只有一個死字!?”
極陰之體,若是傳揚出去,多少隱匿的大乘期修士恐怕都會為之心動前來爭奪,她竟然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說了出來?
即便是對自己,閻徊也被氣得胸口發悶。
&1dquo;瞞不住了。”葉飛音道,&1dquo;之前我還能憑藉一己之力掩藏,可我設下的禁制快要消失了。”
一旦消失,極陰之體自身就會散發出特殊誘人的氣味,她已無法再繼續隱瞞下去。
閻徊眸色一沉,在葉飛音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便重在她身上落下一道禁制,堅固異常。
&1dquo;這是我的印記。”閻徊道。
禁制一設,實力在閻徊之下的,都無法看清葉飛音的極陰之體。
葉飛音錯愕:&1dquo;真的不是為了與我雙修麼。”
閻徊忍無可忍:&1dquo;你一個仙門座,能不能別動不動雙修採補的,說話跟個妖人一樣。”
甚至不惜語重心長教導她:&1dquo;雙修之事,不是這樣隨便的。”
怎麼就不能隨便呢?葉飛音默然,這本就是一種修煉之法,能讓雙方都有進益,還能加快進程,若非葉飛音自己是極陰之體,她或許真的會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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