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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介绍我,我是姜婉琰,我是他的结发妻子,他是我的丈夫,他是沈荩臣。
清光绪十六年,我出生在一个沿海的官宦人间。
我的家庭没有话本子里写的那样在一方一手遮天,更没有富甲一方,奴婢成群,只是在维持一大家子的生活之余还能有一些结余而已。
虽然那个时代风云变化,但对于我们家这种传统的封建人家,我们还是沿袭祖宗传统,我还是听从爹娘安排不是读书识字而是学习女红,不出大门,学习封建时代大家闺秀应该学习的一切。
次年,我们家世交的沈家伯父的儿子出生,等到他满月时爹爹前去贺喜,回来后便定下了我们的亲事。
从那之后,街坊婶婶,家里的嬷嬷总开玩笑叫我沈家妇,还时不时说,看姜家女儿长得粉粉嫩嫩,沈家那小子真有福气。每次她们说到这里,我知道她们在夸我,我都很开心。
但我还是好奇沈家妇是什么意思,一次她们这样打趣完后,我回家疑惑好奇的问娘亲,“娘,沈家妇是什么意思啊?她们老说这样说我。”
“傻丫头,都是谁说啊,她们应该都是知道你的亲事的人,沈家妇的意思就是说,你是沈家那小子的妻子。”
“我是他的妻子,”
我似懂非懂的说到,
“可是他长什么样子啊?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啊?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又怎么嫁给他呢?”
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自然是等你们成亲的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那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成亲啊?我想早一点认识他。”
“自然是等到我们琰琰足够高了,女红做得足够好了就可以了,说实话,娘还希望你可以多呆在我们身边一些日子。”
娘一边笑着说着,一边拉我去做女红。我是真的不想做,每次都能扎到手,有时还会流血,嘤嘤嘤可是为了尽快见到他,我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做。
当然了,那天的谈话虽然没有让我见到我未来的夫君,但是让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沈荩臣。而且我更加期望可以早日见到他。
沈荩臣,这可真是一个好名字。荩臣,尽臣,爹爹老说这个名字起的好,是为老祖宗尽臣子之忠,就凭这个名字,沈家日后一定能够仕途顺遂。
没想到爹爹竟一语成谶,光绪二十三年,沈家伯父出任临省知府,总角之年的我在得知沈家要搬去去邻省后,从爹爹那里问来了具体日期,在他们出发前偷偷翻墙去看他——我未来的夫婿。
当时我觉得,他们都要搬走了,可是我还没有加过他,每当我女红做的不好时,嬷嬷总说小心沈家不要我这个笨丫头了。哼,我倒是要看看,他——沈荩臣值不值得我喜欢。
就这样,尽管那天还下着小雨,我还是去了。
说实话,那天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起了一点薄雾,一看就是个专门离别的日子。
我担心被前去告别的爹爹发现,只敢躲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们。
因为相隔甚远,我只隐隐约约看见了他的大概轮廓,同样身为儿童的他,倒是少年老成,稳重的站在沈家伯父身后,应该是在不卑不亢的和叔叔伯伯们寒暄。
想着想着,我想到了平日偷偷看的闲书“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再然后我便红了脸。
说来奇怪,只是第一次见面,一颗早已种下的情丝便慢慢发芽,生根,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