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臣心神震颤,猛地看向画布。
长210宽170的大幅薰衣草,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和谐宁静的薰衣草花海。画面中,薰衣草色彩丰富多样,画家巧妙的利用色彩和光影,引观者身临其境感受那安然梦幻的自然美景。薰衣草有静止的,有在风中摇曳的,拥拥簇簇,花与叶布置的恰到好处,无色的风声仿佛透过画面吹荡在耳边,神秘又惊撼。
它忧郁的紫,悲伤的白,沉溺着一份虚妄,包含着一场空梦。
裴景臣感觉眼周干涩,不是痛彻心扉也不是肝肠寸断,那是一种静,一种静到极致才有的凄凉,好似胸膛被掏空之后再塞入满满的棉花,既空虚又胀满。
“《薰衣空梦》诞生了,好看吗?”
苏清词扔掉尼龙刷,转眸望来时,瞳孔中明明有光芒闪烁,可落到裴景臣眼底,莫名的惊心裂魄。
那光芒灿烂的像烟花,可烟花易逝。
裴景臣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蹲到苏清词的膝边了,他说:“你又一次超越和突破,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
苏清词并未说什么,只是勾唇浅笑,看看画,再看看露台上的花。
“浇水了吗?”
苏清词问。
裴景臣说:“昨天浇的,还施了肥。”
苏清词:“以后这些交给我吧,我想亲自照顾它们。”
裴景臣应下:“好。”
他说着起身,问苏清词累不累,苏清词摇头。
“不累也休息一下吧,你终于画完这幅画,画了十年是不是?”
裴景臣笑着说,“至少也得歇三个月,上次去医院复查,医生说你恢复的不错,你要是有兴致了,咱们选个好天气出去露营如何?”
苏清词愣了愣,看向他。
裴景臣说:“也不走远,就在京郊玩玩。”
苏清词敛起视线,面色淡淡的道:“我不想动。”
裴景臣抿唇笑了下:“那等你想动的时候,咱们再去。”
苏清词没想打击他,选择沉默。
裴景臣看着苏清词收拾画具,他可以帮苏清词做很多事,但画具他从来不碰。就好像苏清词从前再任性再胡闹,也不会碰一下他的电脑。
出院至今,苏清词画的都是这幅薰衣草,如今完成了,裴景臣能从苏清词脸上看见明显的轻松感。
裴景臣想起什么,忍不住问:“清词,你给我画的那些肖像画放哪儿了?”
苏清词手下动作一顿,侧目看他一眼,继续忙碌:“怎么突然问这个。”
裴景臣急切地说:“家里没有,我上上下下都翻过了,连车库和地下室都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