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安侧身躲开,书角擦过他的头发,如果他站着不动,绝对会被砸得头破血流。
他没有争辩,并不是因为他心甘情愿被诬陷,他只是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爸爸说过,妈妈有病,犯病时什么都听不进去。
唐玉安已经见识过好几次了,有时是做着饭突然把火开到最大,有时是二话不说开始砸东西。
治疗师说,这是先天的精神力缺陷,治不好的,只能多加看护。
唐玉安很想理解妈妈,生病不是她的错,但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公平。
为什么妈妈犯病的时候撒火的对象总成自己呢?她即使思维有些糊涂,也没跟弟弟唐泽动过手。
现在爸爸更是带着唐泽出去逛街了,妈妈在这时候突然发病,唐玉安不知道怎么做,只能沉默着躲闪。
妈妈的耳环总是收在她房间的小柜子里,唐玉安根本没有接近过,怎么会知道耳环的去向呢?
眼看妈妈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唐玉安解释说不是自己拿的,妈妈却完全听不进去。
这个时候,其实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唐玉安的目光瞟向门口,下一刻却被抓住了胳膊。
他抬起头,这一瞬间被妈妈的表情吓得有些说不出话。
那样一张扭曲的布满了沟壑的脸,两只眼睛像野狼一样阴森森地盯着他,让唐玉安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披着妈妈的皮的恶鬼。
她的声音也变得刺耳:“想跑?你这个讨厌鬼,偷了我的耳环就想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拽着踉踉跄跄的唐玉安来到卧室,把他掼到了地上。
唐玉安本能地想要离开,妈妈却堵住了门。
他这时是真的慌了,想要叫爸爸过来,却想起爸爸根本不在家。
妈妈蛮横地拉开抽屉,一边翻找一边咒骂:“该死的小贼,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还不知道感恩,居然敢偷东西,这个白眼狼……”
唐玉安很想冷静下来,但他终究还是一个无法控制住情绪的孩子,只能用手背擦去模糊了视线的眼泪。
他看见妈妈突然对自己笑了一下,顿时毛骨悚然。
妈妈说着话走近:“喜欢耳环是吗?这么想戴,可惜没有耳洞,我就帮帮你……”
直到她走到跟前,唐玉安才看清她手里拿的是一根粗针。
他转身就要逃跑却被抓住衣服扯了回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但恐惧让他动弹不得。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寄希望于妈妈赶紧恢复正常。
眼看着那根针越来越近,他求饶道:“妈妈你别这么对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别这么对我,求求你……”
他的祈祷被疼痛取代,针尖扎进他的耳垂时,他惨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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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朗星终于把人给叫醒了,看着唐玉安睁开眼睛,他松了一口气,替他擦掉鬓边的冷汗。
刚才看着唐玉安在噩梦中挣扎却无法将人唤醒,连带着精神力都开始波动,他差点就要叫急救了。
醒过来就好。
他倒了杯水回来,想要将唐玉安扶起来,却发现人状态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