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宴面不改色,道:“小人自然认得三当家。”
段山青扬唇,另一只手也搭上来按住陆九宴,“那就好办了,你该是知道我的喜好。”
说完,便松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九宴接过碗转身,仔细回忆起当时有关三当家的传言,传言中,他……好男色?
下好了面,陆九宴若有所思,端着碗放到段山青面前,又坐回去大口吃着自己的面。
段山青握着筷子,眼眸带笑,道:“镖队的人待你不好?”
他敏锐地抓住了陆九宴眸中划过一丝异色,自己也跟着一惊。这句话原本只是试探。眼前的人给他的感觉很像那天夜里镖队中不会武功的男人,只是不敢确认。
难道,真的是?
段山青忽然食髓无味了,认真打量起陆九宴来,越看越觉得在哪见过。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他翻出怀里的小册,从中找到一页,看看那页又看看陆九宴。
“陆家家主……”
段山青念道,但他眼前忽然一晃,面前景物开始发散,失去焦距,只朦朦胧胧地看到陆九宴优雅地擦着嘴角,好整以暇地看他。
嘭——栽倒在桌上。
陆九宴擦了擦手,取过他手中的小册扫了一眼,又走近将他怀里的书信取出,看着上面的内容,不禁脸色一变。
他匆匆出门,迎面快步走来一人,险些与他相撞。
天太黑,陆九宴还未看清,就听那人喊:“少爷!”
陆九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慕青?”
慕青跪地行礼,“少爷,是我。”
陆九宴将他扶起,忙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娘呢,她怎么样?”
“少爷,老夫人她……去了。”
陆九宴如临霹雳,浑身一震,“什么……你在说什么?是,是楚凤容干的?!”
慕青摇头,神色悲痛,“您失踪以后,叶老州主悄悄带走了老夫人,本以为他是念在州主和陆家的情分,才对我们施以援手……没想到,他只是为了从老夫人口中套出陆家的机秘。”
“我与慕叶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我亲耳听到老州主和一名暗卫的谈话,得知您在此地,他们杀了老夫人,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州府,想侵占陆家家产。”
经过几日的大换血,寨子里的土匪大都被更换成了清、朗二州的官兵府卫,大当家沉迷女色,不值一提,整个变动发生在朝夕之间。
陆九宴混在下山的人群中,远远看见馥香夫人摘下人皮面具,露出那张冷艳薄凉的脸。
夜鸠站在人群中间,如同庄严神塑,令人瞩目。她有条不紊地指挥两州府卫,包抄山寨,活捉匪首,举手投足间的上位者姿态,像极了叶挽。
陆九宴握紧拳头,只是一顿,便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一招偷梁换柱、精密部署,擒住了贪财的二当家和好色的大当家,而传闻中鲜少露面的三当家,却跑掉了。
梵祭山的善后事宜,交给清、朗二州,夜鸠带着朗州主印离开了。
玄肃白日现身,将陆九宴欲返沧州之事告知了她。
“你说他见到了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