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一声铃响,在水里荡开。
铃声清脆悦耳,小湖南和青青两人还有些紧张的内心都禁不住舒缓起来。
“如此悦耳的乐器,许久未曾听见过了。”
小湖南情不自禁的赞叹。
可等他意识回笼,顿时神色大变。
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在江河之中。
倒也不是说水下,就听不得任何声响。
只是,就像是他们无法在水下开口说话一样,这铃铛,在水下也应当是无法奏响起来的才对。
“果真是鬼吗?”
原本,因着靠近了些,那披头散发的“女鬼”
,小湖南也是稍稍看得清楚了一点。
尽管还是有些模糊,但那张脸,并不是他想象之中的扭曲怨毒,又或是苍白浮肿。
反而是秀丽而稚嫩,带着些懵懂的好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可一时半会儿,脑袋卡壳,始终是想不起来。
这是常有的事情,可无论何时,都会让人烦躁,更何谈是这种能够判断出是否当真是鬼怪的关键时刻。
但三观总是跟着五官走。
这“女鬼”
看起来面容姣好。
“就算是鬼,应当也是个好鬼。”
何况,因着那莫名的熟悉感,小湖南也开始有些怀疑,这人影,究竟是不是鬼了。
可当这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小湖南一时半会儿,又难以确认起来。
毕竟,在水下响起的铃铛,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但陈道九的表情一松。
只听到这铃声,他就确认了来者的身份。
按照吴金学所说,九子铃遇死则响,如此奇异的铃铛,在水中也能发出声响,似乎也并不奇怪。
早在京城,第一次见到诗柳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那少女手腕上的那一串铃铛,都是铃舌焊死的死铃,本就不能奏响。
陈道九的好奇心不重,对九子铃的奇特并无什么探寻之意。
不知这少女究竟是为何为跟了过来,但既然是跟上来了,一时半会也做不到让她独自返回。
就算是那沉船之中有着未知的危险,有着他们的照应,总归是把这少女轰回去来得妥当。
伸手一纳,将披散在水中的发丝尽数抓握住。
顺手一挽,那些发丝便全部被系结在脑后。
于是,令众人惊惧万分的“女鬼”
,霎时变作成浅笑着的温婉少女。
陈道九猜测,或许是因为江中的水流湍急,把少女系发的头绳给卷走了去,这才营造出这种披头散发的情况。
再加上少女本身年龄较小,又是在后面下水。
他们这支队伍,仅有青青一名女子,况且,就算是青青,也是跟着骆哥经历了不少历练的彪悍女子,身体素质完全是不输寻常男性的。
就算是他们行进的速度有所放缓,但也不是诗柳这样一名少女能够轻易跟得上来的。
如此一来,她也只能远远的缀在后面。
看着少女一脸不解的表情。
陈道九有些好笑。
这小姑娘,怕不是还以为众人早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哪想到,众人屡次回头,根本不是认出了她的身份,而是将其当做是女鬼来看待。
“这家伙,恐怕还以为众人停下,是发现了她的踪迹之后才停下的。”
少女的脸上,还有留着些许欣喜。
“结果,所有人都是四下逃窜,彻底出乎了她的意料。”
陈道九回头,招了招手。
青青和小湖南是最先意识到这一点的。
见到陈道九丝毫不像是见鬼的模样,也都是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