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
留下阿四一个人在原地疑惑。
乐乐也已经醒了,因为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晴空万里,洁白如斯,空气清新如世界刚刚诞生,枯树败叶也染上了一层极厚的雪被。朝着西面的一大片空地望去,雪白掩盖了一切的石块淤泥,东边的高草丛也被压垮了腰,河流已经与河滩不分彼此,洋洋洒洒地一直延伸到对面石壁脚下。
世间最美不过如这般,娄启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地呼出一团薄雾,洞口处堆积了不少的雪,路十分难走。
差不多到了小腿肚,如果这样行走过去恐怕艰难,如果不清理的话,日后化水洞口到河滩边的路也不会好走到哪里去。
只是现在却没有时间,娄启朝着四周望去,刚刚在洞内的时候并没有听清楚那巨响到底是从何处而来,只好先走到河滩广阔处,好好看看才是,如果还找不到,那边施展轻功到上面去,下面一览无余的时候,便能找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是还未等娄启踏出第一步,那巨响再一次传来,站在洞口未曾前进的娄启被从正上方石壁上积攒的雪被扑了个满头满身,没有任何准备的娄启瞬间被拍到了地上,同地上的雪化成了一团,再没看见他的身影,只剩下一只鞋后跟留在了后面。
而这时候阿四刚刚撩开了洞口的洞帘,呼出了一口气热气,肩头上站着一个乐乐,站在娄启刚刚的位置上环顾四周:
“娄启这小子轻功大有长进啊,过雪不留痕,连我都比不上了。”
此时埋在雪中的娄启欲哭无泪。
吵情
乐乐喔喔叫了起来,指着洞口的一团高高隆起来的雪不停地挠着阿四的脑袋。
“怎么了?”
阿四疑惑地向地面上看去,他没有看仔细,只是下意识地说道:“这堆雪恐怕是昨夜在洞口被风堆的吧。”
然后他便看到了留在一堆雪外面的鞋后跟:“这是——”
“娄启!”
阿四紧忙扒拉起雪来,得亏这雪还算不上特比厚,转眼之间便看到了躺在雪中愣愣地看他的娄启。
“你怎么回事?出师不利?”
他看着娄启愣愣地模样,摸上了他的脑门:“不会是被雪埋傻了吧?”
当然不是。即便是凭借娄启自己的本领,他也立刻可以出来,可是那时候刚刚想要出来的时候便听到了阿四的话语,他倒是想要看看阿四会不会注意到自己。
只是倒是让乐乐那臭猴子先注意到了。
实在是气不过。
“你还没有去那巨响来源处看看?”
阿四将娄启扶起,两人都还未出去,便又回到了洞内。
阿四拍打着娄启身上带进来的雪花,不禁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
娄启想到从石壁上被震落下来的雪堆便气不打一处来,实在是倒霉!他不禁埋怨道:“都怪那巨响。”
“巨响?”
阿四往后退了一步,盯着娄启的眼睛陷入了沉思。
“阿四刚刚没有听见吗?”
娄启的态度仍有些冷。
阿四轻声应答,点了点头。
他确实听见了,然后出去了,便遇到了正在雪中的娄启。
“出去看看。”
阿四提议道。
不是疑问句的语气,而是陈述句。他又换上了平时那种一派正经,只想着要继续往前走,不管后方发生了什么,也不管前方是什么路、就那样埋头苦干的样子。
阿四没有等待娄启回应,便自顾自地朝着洞口走去,结果手中的洞帘刚刚掀开了一半,一阵冷风吹过,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回头对娄启说道:“一起?”
阿四在这种时刻基本上都不会回避娄启的眼神,一旦谈到其他的诸如感情之类的事情,便看也不敢看上一眼。娄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但总觉得刚刚两人之间昨天结起的坚冰好似融化了一点,便点了点头,急走两步跟了上去。
他们的行动极快,站在雪中河岸边的时候便一眼望到了巨响来自于何方——他们的出口。
两人对视一眼,不顾一切地奔跑过去,即便是在雪极厚也没有影响他们的分毫速度,不过转眼之间,便来到了上游出口处。
景象实在是让人寒心,巨大的石块从石壁上剥落,一块接着一块地都落在了洞口处,因为冰雪覆盖,看不清和河流下的景象,但是也可以想到,这么巨大的石块肯定已经将薄冰砸穿,径直落在了他们已经搬运了许多,即将看见曙光的出口处。
飞来横祸。
巨响恐怕就是这些巨石落在冰面上的时候发出的。
大雪掩盖了一切,也看不见下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象。
阿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回头对身旁的娄启说道:“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抓紧时间将冰面上还没有落下去的石块搬离,如果可以的话,在冰面融化之前看能不能将巨石搬运走,减少冰雪融化之后带来的伤害——石块落下去一旦再次堵住出口,他们长久以来所做的努力便全部白费了。
娄启同意地点了点头。心中两股情绪在同时作对,是天意不让自己出去吗?那么到底是为了阻止自己回到曾经的生活中去,还是想要自己继续与阿四一同在这里过活?急迫地想要出去的心思在拉拢他,想要与阿四在一起共同进退的想法也在拉扯,他站在这两种情绪之间,倒是不知道该仇恨这从天而降的石块,还是该感谢。
他摩挲着胸口的玉兔,看着已经跳入了石堆之中开始忙活的阿四,心中很不是滋味。
说不上来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