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娄启总不能说自己只是想要瘫着而已,更不能说他只是想要瘫在阿四的怀中而已,“这没有关系啊。”
“怎会没有关系?你都要晕过去了啊。”
阿四急切地看着娄启,但是眼神中又透露出一股悲伤,很难说清的那种悲伤。
本来就算不上什么大事,阿四怎么担心成这副模样?
崖下几乎什么都没有,又要接近冬天,吃食、药草也近乎绝迹,若是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的话——
娄启不敢往下细想,只觉得以后可真得要看护好自己,伤的是自己,痛的是阿四。
他窝在阿四的颈窝之中,只怕此刻自己忽然恢复正常会被阿四认为是勉强地装作没事的模样,他只会更加担心。
于是还是虚弱地说道:“没事的阿四,你看我真的没事。不如你去接些水来,好好地清洗一下伤口便是了。然后再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我就要彻底好了。”
阿四点了点头,将“虚弱”
的娄启轻轻地放置在石床上,而后也不嫌弃他身上带着许多尘土,便为他盖上了兽皮保暖。
之后阿四便拿着容器走出了洞外,刚刚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的乐乐也走了出去。
洞内静悄悄地,只剩下了娄启一个人。
他盯着石壁天花板上的凹凸不平,思绪也变得起伏难控。
假眠
别看阿四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娄启倒是觉得,他其实比什么都要在乎。
自己的健康、自己的姓名、乐乐的健康、乐乐的性命,以及他们在崖底拥有的一切,一个可以居住的山洞,储存粮食的容器,一个小小的打火石,还有一根木棍,或许还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虫一鸟。
还有他自从得到之后,便形影不离的断剑。
哪一项东西他看得都比自己还要重要,却唯独忘记了他自己。
一旦想到阿四不时露出的那种悲伤表情,尤其是那双深深陷入忧伤潭水之中的明亮眸子,娄启的心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一般,在高空之上扔来扔去,简直一刻都不能安息。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好像曾经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刻全然远走,自己的悲喜全部由面前的阿四来掌控。
他不喜欢这种感受,却不由自主地被带着走。慢慢地,很多情绪连自己都不能控制,一旦说错了那句话,不小心触动了阿四的悲伤往事,娄启便要止不住地自责。
他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曾经,娄启好奇,但是却也不想追问。
娄启当然知道阿四所说的慢慢地所有的事情都变淡然了为真,可是却不愿相信,他真的能够放下曾经发生的许多事情。
按照时间来算,阿四落下悬崖的时候年纪应该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大,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一个小娃娃,还处于什么不知道的年纪。即便是现在,在母妃将自己保护得很好的情况下,娄启也不敢说自己有多大的烦心事,无非是偶尔雷昭寺的那本经书被自己不小心烧了,或者族中又一个好看的女孩要嫁人了才会成为他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