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做贼心虚,捏了捏藏在袖口的药粉,想着要不要放弃。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突然刮起一阵妖风。
“哎哟!”
陈母脸颊像被人抽了一巴掌,半边脸都木了。
这时,季怀瑜也听见了声响,放下柴刀走了出来。
“陈大娘?”
陈母一见事情败露,吓得魂不附体,头也不回跑掉了。
季怀瑜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正欲转身回屋,不料忽然看见地上有一包小小的纸封。他沉默了片刻,蹲身捡起纸封,里面的粉末漏在了他的掌心。
他微微蹙眉,抬手,鼻尖凑近嗅了嗅。
这是……
顿时,他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老鼠药?
季怀瑜抬头,看着陈母慌不择路一路跌跌撞撞的背影……
慈悲不得法门便是为祸,是他肤浅了。没想到他一再的退让和隐忍竟将他们的恶念喂养到如此贪心的地步。
他有些茫然,喃喃道,“世人贪嗔痴慢疑,何解?”
……
大郎,喝药
“砰——”
顾妙音坐在房梁上,直到亲眼看着陈家大郎将药碗打翻在地,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才笑着鼓掌叹道,“贪嗔痴慢疑?小佛子这就不懂了,这就是有病,得治!瞧我开的药方,一剂到位。”
陈家母子怎么也不会想到,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母从镇上买回的老鼠药竟被顾妙音这杀神神不知鬼不觉投进了陈家大郎的药汤里。
陈家大郎原本还在往门口挣扎,忽然听见头顶的声音,抬头便看见房梁上坐着一布荆女子。
他立马认出了梁上女子正是季怀瑜那晚抱着的人,陈大郎又惊又惧,反头看向被打翻在地的药碗,哪还有什么不明白?
只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毒药已经深入内脏,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了。
陈家大郎如同一只掉进蜘蛛网中的飞虫,垂死挣扎了片刻,两眼一翻双脚一蹬便咽了气。
顾妙音轻笑着勾了勾发丝,等陈家那位老母虫回来发现自己熬的药毒死了自己的儿子,只怕离疯也不远了。
她啧啧摇了摇头,“所以说恶人还须恶人磨。”
她懒懒地站起身,纵身一跃消失在房梁之上。
不动山顶春雨方歇,安业寺盘山而建,钟鸣古剎,佛音徐徐。
寺庙院前,一素衣小和尚正垂头丧气扫着落叶,嘴里还不时叨念着,“师父也真是的,林中都是树,这落叶何时能扫的干净?”
小和尚正是了渡门下最小的弟子,慧觉。
这几日因为季怀瑜没有上山来抄书,小慧觉一直闷闷不乐提不起精神。了渡为了打磨他的心性,便让他来寺庙院外扫落叶,什么时候心静了,什么时候便不用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