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睡莲同来的陈老先生耳朵背,他不知道缘由,刚吐出“去厕”
两个字,被他儿子狠踢了一脚。抬头一愣,就咽下了最后一个“所”
字,像犯了错误的小孩,低下头啥也不说了。
红袖头的人立刻明白“去厕所了,快追。”
十几个人就向厕所追去。小陈知道父亲闯了大祸,立刻追了出去。但计生办的人早已把女厕所入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只准出不准进。
小陈心说完了,彻底完了。这一趟算是白拉睡莲了,吃了别人一袋子包子,还把别人送到死地,这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气得真想暴揍父亲一顿,但也于事无补,自己又寡不敌众,求救无门。
但既然出来了,自己也正好想去厕所,方便一下。他刚进男厕所,被一个正在穿白大褂工作服的人吸引了。觉得他穿衣服的动作那么轻柔、利索、养眼,不由多看了一眼。这一眼使他大吃一惊:原来是睡莲。
吓得他也不敢小便了。忽然觉睡莲,虽然穿了白大褂,但型还是女士的。小陈就把自己开车时,头上戴的帽子,取下来戴在睡莲头上,睡莲又取出手提包里的眼镜。
小陈去到门口放风,看到计生办人员都背对着男厕所,一个个对女厕所出来的人员,详细盘查。就摆摆手让睡莲出来,睡莲大大方方的,出了男厕下了楼梯。
就听后边人嚷道:“这一层女厕所没有,下一层女厕所。”
睡莲听到也不惊慌,再继续下到一层。心里苦笑:今天是跟我杠上了,狗皮膏药甩不掉了,他咋会知道我在这输液呢?算了,先不想了,逃出去再说。
睡莲与小陈出了大门,拐到一个僻静处,把白大褂一脱,扔给小陈,笑笑摆摆手。看着大门口两个带红袖头的人,还在盘问着来往孕妇的名字,因为他们都不认得睡莲。自己舒了口气,扬长而去。
睡莲边走边想,我又没有办结婚证,又不属于你们村的管辖范围,怎么总跟我过不去呢?
幸亏自己刚才警惕性高,去完厕所,正要下楼,听到楼下慌慌张张上来几个戴红袖头的人,她知道这次肯定不是来抓自己的。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家医院输液,具体位置只有自己和寒冰两个人知道,但特殊情况下,即使来抓别人,自己也不能往枪口上撞。
想到这儿,她不敢下楼,急忙后退,但长长的走廊,一览无余,她已经来不及躲藏了,上楼的人大箭步已经冲了上来,走廊也没有一间屋子可供她藏身,就连近在咫尺的女厕所,都来不及走进,她急中生智,闪身进了男厕所。欲成大事,何拘小节呀。与孩子的生命比起来,什么脸面羞耻,统统都是浮云,一切都见鬼去吧。
睡莲的贸然闯入,确实使一个刚解完手的男医生,也吃惊不小。随后,睡莲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指指隔壁,才告诉他:“白大挂借我一用,等会儿奉还。”
那医生看着她怀孕的身体,被她的机智应变佩服地五体投地,二话没说,将衣服脱了下来,并帮她穿上。
睡莲告诉他:“我是第一胎,因为没有准生证,不得不小心为上。”
医生点点头表示认可,并且调侃睡莲:“如果我老婆能为了孩子,拥有你这智慧,我都能把她供起来。”
“不是她没有,是你没有给她创造那机会。”
睡莲笑笑回道。
“身处险境,临危不乱而谈笑风生,也只有你了。”
其他进来的男同事,都是病号或者家属,自己的烦心事还顾不过来,哪有闲心管别人,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谁也想不到,医生的对面会是个女性同志。因此,男厕所里的男同胞,进进出出,没有任何异常。即使知道,谁没有姐妹妻子?也不会去坏那良心。相反,还能来个英雄救美呢。正在这时,小陈走了进来,并现睡莲,于是将功补过,把睡莲送了出来。
睡莲想着的时候,一转弯,已经看到裁剪学校门口,还没有到招生的时间,门口的人比往常多了几个,在那转悠。令她不解的是,自己的自行车也在门口,如果寒冰骑车到学校,看到自己不在学校,怎么不去医院找呢?他明知道自己去医院输液了,却在学校门口等着自己。睡莲多了一个心眼儿,她转身回到汽车站,坐上了通往夏玉林镇去的客车。
刚下车,就看到了在车站等候的父母,只听兄弟对父母喊道:“爹妈,俺姐回来了,回来了。”
睡莲急忙迎上去问:“生什么事了?你们咋都过来了。”
“还说呢,你是不是让计划生育人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