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压根就没给朱太医拒绝的机会,继续道:“前些日子,我外祖父因我母亲在护国寺遇险之事卧病在床,我今天也是心急,身子还没好,就去侍疾了,我实在是担心我母亲的身子,若是太医得空的话,不如今日就去瞧瞧?”
说完这话,姜月梨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很是无辜的垂眸道:“我不知道我这不情之请是有些过分的,可我平日见不到像太医你们这样的贵人,只想着让我母亲少吃些苦,就是方才那些银子不够,我可以再加些银钱的!”
姜月梨说话就让竹溪去拿银子,却忙被朱太医给制止了。
“姜姑娘,这个使不得!老夫来看诊,贵府已经付过诊金了,这看一个也是看看,两个也是一样的左右,不过是顺路的事,老夫去趟将军府便是。”
朱太医本以为姜月梨是动了伤害产妇的心思,毕竟昨日这府里的事,他已经从海棠阁的那些下人口中听了个大概。
他虽不会对旁人说,是这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
现下听了姜月梨是为了亲生母亲,才拦住了他,心里那点别扭,也就转瞬即逝了。
朱太医收了银钱,并保证一定会去将军府走一遭,姜月梨这才千恩万谢的把人送出了府门。
可此时的海棠阁,在收到这一消息后,却彻底炸开了锅。
柳姨娘斜靠在榻上,伺候她的丫鬟正在给她喂保胎安神的汤药。
“姨娘不好了,朱太医被姜月梨那个小贱人请走了!出来的时候还是竹溪那个贱婢亲自给送到门口的!”
传信的下人话一出,她挥手就将那碗汤药打翻在了地上。
“我就知道那贱人没安好心,她害了我一个儿子还不算,还想害另一个?!”
柳姨娘歇斯底里。
她是真的怕了。
昨日,春芳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抬进来的时候,她看了个正着,整个人被吓得脸色煞白。
深夜入睡之时,她似乎能听见春芳那声嘶力竭的哭喊和求饶声。
那贱婢居然还责怪她为何会见死不救,她慌乱辩解,睡梦中不断挣扎,险些掉下了床。
也因此才动了胎气,惊动了姜鹤年。
而现在,姜月梨居然连太医都不放过!
贱人就是想要了她的命!
柳姨娘神色惊慌,顾不上地上的那些碎瓷片,挣扎着就要起身。
“不行,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拿纸笔来,我要给她写信!得让她回来,她要是再不回来,我这个做娘的就要被搓磨在这深宅大院里了。”
她浑浑噩噩的说着,可周围伺候的几个丫鬟都是一脸茫然。
“姨娘,您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您能给谁写信?四少爷,现在还在绑匪的手上,春喜也不知所踪,至于大小姐,她早就没了呀,湿身都被姥爷扔到乱葬岗去了……”
海棠阁的丫鬟到底还是有几分忠心在的,一个个说着话就红了眼眶。
可这话落在柳姨娘的耳朵里,就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心上。
自从姜灵曦假死离京,她的日子就过得一日不如一日,即使是再次有了身孕,姜鹤年带她也不似往常了。
甚至就连她亲生的儿子姜宴礼如今也动了过继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