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元一指指出,离着老人足足一丈便再无气力,老人一脚踹在刘恒元心口上,又再度开口:“这就是你道法的极限了吗?连老夫的身都近不得,看来你也就到此为止了,你要你那弟子怎么办?一辈子跟着你这么个废物师父烂在清阳派的山字脉吗?这么好的弟子要是早些在我手中,早就过你了,在你手中也是浪费天才,不如让给我,这样他既能走上真正的大道,你也少个负累,还能接着做你那振兴山字脉的美梦。”
刘恒元被一脚踹飞,撞在树上,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喷出,刘恒元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了,他此时甚至已经没办法去感受自身伤势了,内脏肯定碎了,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几根。
但随着老人提到刘一七,刘恒元咬着牙就要起身,老人见状便一拳打在刘恒元背靠的树上,整棵树就这样被打成木屑,四散在天空中又淋在刘恒元身上,混杂着泥土与血污。
“还要起身吗?看来如今的清阳派躲在小地方不是没有道理的,弟子如此不堪入目,想必如今的清阳派也是如你这废人一般羸弱,躲起来好啊,至少没砸了自己招牌,可惜偏偏有你这样的废物来砸祖师招牌。”
刘恒元强行提起一口气,好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双手再度结印,身上鲜血再度涌出,将木屑一并染作深红,之前被挑飞的剑飞入手中,却又刚好被面前的老人踩住剑身,剑身就这样陷入泥土之中,刘恒元握剑的手迅紫。
“一身道法都试过了,还不肯死心吗?我劝你早点回清阳派,老老实实的躲在清阳派里面,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若是你现在向我磕头求饶再自断一臂,我保证你和那小子都可以活着走出这片山,那个小子可以拜入我门下,你也可以回那废物清阳派中继续做梦。”
刘恒元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啐了一口血水,老人拳意在身,连刘恒元都近不得身,这些木屑,血水更是显得可笑。
老人讥笑着看向拼命不让自己倒下的刘恒元继续开口道;“你猜你们山字脉的其他弟子有没有羡慕其他四脉的弟子有人传道,受了委屈有长辈出头,他们只能默默受着,他们会不会觉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会不会认为你作为山字脉的领头人,把一支山字脉带领成这样还当个甩手掌柜出来游历大好河山,把他们丢在道观中受苦。”
刘恒元的牙已经快咬碎了,握剑的手已经没有了知觉,脊柱估计已经断了,但他还是拼命不让自己倒下,一双血眼艰难的从凝结的血污中睁开,昂起头瞪向老人。
因为曾经同为山字脉的领头羊,老人知道什么样的话最痛。
“还是不肯放弃吗?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出剑机会,要是你能伤到我,我就让你这个废物带着你的弟子安然离去,接着回到道观中做梦,让那本该站在世间最高处的孩子跟在你这个废物身后一辈子,最后烂在那个破道观里面。”
老人一点点松开自己的脚,刘恒元握剑的手中血液开始流通,结果就是整只手臂又开始不断的涌出鲜血,要不是刘恒元已结金丹,靠着一口道门真气续着命,早就昏死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过”
老人又猛地将剑身踩到泥土之中,“要是你没有伤到我,你和那小子都得死。”
老人的脚一点点松开,但刘恒元握剑的手犹豫了,这是他第一次手握出了鞘的剑,却犹豫要不要出剑,要是他现在放弃出剑至少刘一七能活着,能跟着这位老人修行,刘恒元不得不承认这位老人比他强,而且强很多,他也能看出老人是真心想要收刘一七为弟子,因此只是恰到好处的将刘一七震晕过去。
要他磕头求饶自断一臂以求苟活是不可能的,那如果让刘一七活着拜入这老人门下呢?也许确实比跟着自己好,刘恒元开始运转秘法,一颗金丹悄无声息的破碎,形成一道壁障遮挡住他人窥探,回想起那日收刘一七入门中,那孩子说要振兴山脉时清澈而坚定的眼神,一如自己当年,刘恒元开始给留下刘一七留下自己的遗言:“一七,师父走了,师父要接着去游历这大好河山了,你就跟着这老者修行吧,振兴山字脉有我,好好修行,别让师父把你落在身后太远了。。。。。。”
刘恒元运转秘法,以自身道行为代价,只为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留下这几句遗言,不过他还没说完遗言,老人便一指弹到他的眉心,在他耳边留下了一句话,“小子,时机稍纵即逝,你犹豫的太久了,我改变主意了,你和那小子今天都得死,准备好去黄泉路上团聚吧。”
刘恒元双目猛地睁大,眼中满是不甘与恨意,但他什么也做不了,随后刘恒元便失去了意识,老人有些愧疚的看向刘恒元,开始慌慌张张的掏符箓和灵药,“我以前怎么没觉得山字脉的人这么倔,这两个小子怎么这么倔,差点给老夫闹出大事,还好还来得及。”
后来老人将刘恒元和刘一七安置在一小屋中,便有了刘一七后面所记得的一切,但他始终不知道师父与老人聊了些什么。
老人与刘恒元并未致歉,只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也说当初离开道观确实对不住祖师和师兄弟们,也并未告知刘恒元当年离开的原因,反而让刘恒元好好修行,振兴山脉。
后面老人犹豫再三还是告知了刘恒元,如果没有刘一七,所有的一切机缘都本该留给他刘恒元,他刘恒元心性上乘,天资卓越,但刘一七年纪更小,气运更盛,最重要的是更加契合他朱万越所给的大道机缘。
刘恒元从交手到后面老人讥讽他,再到此时聊天,他都并未开口说话,此时却笑道:“没事的,一七他本就该比我走的更远。”
老人眼中的欣赏之色愈来愈浓,但那些机缘始终还是刘一七的,因为刘恒元自身已经在走出一条相比与传统山字脉的不同大道,也正是因此刘一七才更适合他留给后辈的机缘,但刘恒元未来成就未必就低了,说不定不多时日,山字脉便另起一条不同的山字脉。
刘一七还在灵山中修行着,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离他不远处,他师父刘恒元如今道心已经受损,一身道行正在不断消散,心中大道趋于断绝,但因为刘恒元每次都在他面前伪装的很好,所以刘一七还不知道此事。毕竟刘恒元走了不少年的江湖,想要骗过一个对自己无限尊崇的弟子不算什么难事。
与老人交手那时,他怒意上头,又被打的头昏脑胀,纵使那老者漏洞百出,他还是没能认出那老者竟是自己辈分上的师公。
其实对刘恒元来说,与人比试道法输了便是输了,他还没有自负到天下无敌的地步,更没有什么自己是天才,输不得的可笑念头,只是他觉得自己好像辜负了弟子和整个道观的期待,自己和刘一七虽然最终都完完整整地走出了那片山,刘一七也因此得了大机缘,但那种无力感,那种愤怒、恨意、委屈、不甘以及那种死亡的威胁还仿佛缠绕在他脖子上,让他喘不过来气。
他在密室中尝试练气,但他现在的状态连引灵气入体都做不到。
大年三十就在阵阵寒风中来临,任青早早的便买好了年货了,今日便没有上街,选择了关店,书院也都放了假,任西楼今天练气醒来之后便听见爹娘已经在厨房忙活了,任西楼走出房中。
“西楼,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