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也不知道她这样做对不对,但是顺心而行吧。
她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想做就做了。
陈一拿出一千块委托给姥姥,让姥姥送去孤儿院,她想好了,等她挣了钱,每个月都往孤儿院送点钱,多多少少出点力。
姥姥也很感叹,她也没有什么收入,做的最多的也就是跟四奶奶六奶奶在快入冬的时候一起去帮孩子老人们做做棉衣棉裤棉鞋。
陈一理解。
前世上了大学,她上铺的舍友王媛就是在孤儿院长大。
王媛不像她,除了上课就是吃喝玩乐,王媛除了上课就是各种兼职,早上点起床送牛奶,兼职送快递,晚上还在食堂兼职,而且她学习还好,次次有全额奖学金。
舍友都问她为什么这么拼,她说她还有一堆弟弟妹妹等着她养活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羡慕她父母能生这么多,简直是生游击队啊!
最后才知道,王媛说的弟弟妹妹是孤儿院的孤儿。
大家出于好奇,就在周末的时候一起去了王媛长大的孤儿院。
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兔唇的都算是健康的,还有胳膊或者腿残疾的,背上有大肿瘤的,脑瘫的……
陈一偶尔还会小小抱怨她家两居室的小麻雀屋,但是孤儿院住的都是平房,夏天热,冬天冷,烧不起锅炉,都是蜂窝煤炉子。
一群小孩每个人一个铁架子围栏床,白天就把被褥都拿走,晚上再铺上。
薄薄的被褥,陈旧的棉花,生活凄惨的孩子们,那个时候,陈一第一次觉得她是如此幸福。
后来回来后,一直到大学毕业,她们宿舍的几个姑娘都过得很节俭,能省则省,省下一点就买成书本笔送到孤儿院。
因为她们小气,从不参加聚餐,只吃食堂,还被隔壁宿舍的女孩们笑话,一群穷鬼聚在一起。
不过,大家都不在乎,她们知道什么啊,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她们哪里知道人间疾苦,各有各苦,唯有自渡,在有一点小能力的时候也渡渡他人,让良心安。
周末的时候大家轮流去给孩子们当老师。
陈一每次去了都会陪一个大多数时间都愿意听她读书的男孩,男孩是自闭症。
可能因为第一次陈一去了递给他一颗奶糖,就被他记住了。
只要陈一去,他就牵着她的手不放,低着头也不说话,就在那里默默的坐着,听着陈一一个人或读书或唠叨。
有时候他也会说话,就是重复的快的说一些话,像是喃喃自语那样的。
他还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小玩具熊,院长说那是捡到他的时候就带在身边的,这么多年,也不敢给他清洗,因为没有了上面的气味,他就会暴躁不安,情绪失控。
大家叫他王明,希望他尽快恢复清明。
王明已经岁了,身高一米八,体重oo斤,只要他不受刺激,身体就可以保持很健康。
陈一记得,大二的下半学期,王媛接到院长电话,王明病自残,没有抢救过来,他走了。
宿舍里的几个女生抱在一起哭的昏天暗地的,为王明可惜,为他伤心。
陈一从那以后,再也没去过孤儿院。
只是在王媛周末回去的时候,把自己省下的oo块钱拿给她。
唉。
姥姥说,县里的孤儿院孩子不多,老人不少,基本上都能自立,孩子都去上学了。
县里也有人专门负责孤儿院的各项事务,没有陈一想象中的那么惨。
好吧,陈一服了姥姥了,姜还是老的辣。
姥姥看得出,提到孤儿院,一一情绪就不太对,明显很悲观,有种厌世的感觉。
这孩子不会以为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残疾吧。
陈一的确自动带入了王明那样可怜的孩子,真的没有想到他们县里的孤儿院里都是健康的,可以独立的孩子们。
真好!陈一觉得。
陈一跟宋妈定好了回程的日期,就赶紧告诉亲妈跟小叔叔陈宝国,双方定好时间,就等着见面了。
陈一不知道苗喜怎么跟父母谈的,只是她表姐林旭凤陪着她过来找陈一借走了ooo块钱。
回到村里在支书的见证下签了断绝亲缘关系的文书,把户口也迁出来了。
支书都难以理解苗家人,明明这闺女是个读书的好苗子,硬生生的不让去,她那个弟弟是个糊涂锤,还被逼着去上学。
如今可好了,断绝关系了,以后有他们苗家人后悔的。
苗喜暂时迁到了季雪户口上,等着她考上大学以后,户口一并迁走。
苗喜打了欠条,表姐林旭凤还签了字,陈一也没有再说别的,如果这样能够让苗喜心安,她收下了。
“妹啊,你可努力吧,万一努力不成功,你姐我就白干好几年啊!”
“嗯,谢谢姐,放心吧姐,我一定能挣十倍百倍的更多钱。”
林旭凤笑着鼓励苗喜,塞给她十块钱,她愿意当这个担保人,她相信小表妹一定会有大作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