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之后。
回到云雀基地的近朝颜觉得自己真是被那些人一套一套的忽悠哄昏了头,居然真的来给云雀恭
弥转达晚上那边开庆祝会的事情。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个男人对胆敢说出这种邀请的她,肯定只会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问她是不是在让自己群聚。
救、救救……
“在那里做什么?”
一间水墨梅花的屏风门被拉开,不知何时换上浴衣的男人走出来,看着在基地门口一直没动的人,略微不解地问了句。
“在想你。”
近朝颜嘴快,说出了自己在琢磨的事情。
等说完,才意识到气氛不大对劲,她抬起眼眸,发觉男人站在门口,神情微妙,灰蓝色凤眸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几近促狭。
“不是……我是在想跟你有关的事情……”
比如该怎么说那边的人要邀请他过去参加庆祝晚会。
穿着黑色和服浴衣,前襟交叠、露出精致锁骨与一片冷白胸膛的男人五官本就精致,现在被乌黑柔软的发与衣服色彩所衬,那双灰蓝色眼睛像是最明朗的点缀,看过来的视线格外有存在感。
“哦?”
他好听的嗓音里也浸上了笑意,“什么事?”
近朝颜莫名觉得他这种美貌带着一股压迫感,也许是已经看过太多次他在平和慵懒与极致杀意间的切换,仍然不太敢挑战他的底线,所以喉咙发紧地上下动了动,没吭声。
反倒是一直蹲在她脑袋上没挪窝的云豆歪了歪脑袋,忽然站起来拍了下翅膀,将刚学的词汇炫出:
“亲亲~亲亲~”
“嗯?”
男人压低嗓音,挟着丁点
鼻音,发出反问。
近朝颜:“?!”
她一时被云豆的插话弄得有些错乱,然后满脑袋都是蓝波那小孩儿说的什么“亲亲的关系”
,目光匆匆扫过男人的薄唇,迅速感到罪恶,紧闭眼睛摆手,“不不不——”
“可以。”
陡然响起的应答短促干脆,很容易让人听错。
近朝颜睫毛抖了下,懵然睁开眼睛,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全是茫然,“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
云雀恭弥倚在半拉开的水墨屏风边,黑色浴衣、冷白肌肤,如同从水墨画里刚走出的古典美人,向来冷冽的神情此刻因下颌稍抬、沐浴在走廊灯光里的轮廓因光变得柔和,灰蓝色的眼睛里也尽是温然。
给人一种他投来的目光包容宠溺的错觉。
但近朝颜还是听傻了。
——狗男人今天心情有这么好吗?她都还没说是什么事情,他就说了可以?
“……真的吗?”
听见她不可置信的反问时,云雀恭弥等了会儿,终于稍稍失去耐心,眉头略拧,不知道自己刚才重复了两遍,为什么她还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于是他道:“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
近朝颜又看了他三秒,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应答下来的是什么事情!
一时间,她连呼吸都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