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谙撕下一张标签摁夹子上,提笔写下工整的字儿。
办公室里一时被笔尖触纸的轻响所填满,严若€€默了一会,再开口时收敛了调笑的语气:“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呢。”
岑谙指头一顿,笔锋飘了,只能撕掉这个标签另起一张:“别胡说八道。”
“那你抬头看我。”
于是岑谙抬头看他:“严哥,类似的问题你问了好多遍了。”
“行吧,我就是觉得,如果你还放不下又不想再续前缘,坐一桌吃饭难免会心里不舒服,那我不成罪魁祸了么。”
严若€€走过来跟他一起整理,“你不介意就行。”
由严若€€亲自电联邀请,饭局定在一家环境清幽的私房菜馆,应筵那边应承下来周三晚上必会空出时间赴约。
家里岑愉有他小叔照看,周三当日下班后岑谙没回家,径直去了菜馆,参与饭局的人不多,€€耀这边就严若€€和他,再加一个市场总监,应筵那边估摸着是跟邹助过来。
菜点好了,单子搁在上菜位,桌上的开胃小菜没人碰过,但茶水已斟过两轮。
将近半小时后,应筵和邹助姗姗而来,圆桌自有座次礼仪,应筵在严若€€右侧落座,邹助便坐到了市场总监旁边,人少位疏,岑谙虽不挨着应筵,但撩眼就能撞上对方的视线。
但不等他低下眼睫去拎茶壶,应筵就从他脸上收回目光,倾身先一步提壶倒茶:“路上拥堵耽搁了点时间,让各位久等。”
岑谙刚抬起的屁股沾回座椅,收在桌下的手指蜷曲着抓了抓裤腿。
严若€€笑着举杯喝了一口,说:“要不是今晚这顿是为了感谢应先生的,我高低得借机会摸索下酒庄大老板的酒量。”
应筵听出来了,转了转杯子,气定神闲道:“严总想让我自罚三杯呢?小事儿,不过得先记账上等下次补回来,最近身子有点小毛病,碰不了酒。”
严若€€关心道:“什么事,不要紧吧?我还提前点了些菜,也不知合不合应先生胃口。”
“不碍事,正常饮食上不影响。”
应筵的眼波游过岑谙的脸,须臾就扯回,动箸沾了片凉拌鸡丝放碗里,示意结束这场没意义的饭前寒暄,“严总有没有检查过那批酒过不过关?上周的台风过境太猛了,据说海上最高十一级风力,所幸没有损失。”
“多得应先生吩咐用的恒温酒柜,我开了一瓶,口感那叫一个丰润,分毫没影响。”
严若€€拍拍岑谙手臂,“货物检查是岑特助负责的,他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
岑谙刚要开口,坐他左侧的孙总监就接了话:“真的,我也在新闻里看到那场风暴潮的报道了,好像在那附近就有一艘游艇沉船了,出动了两架直升机去救援,要不是救得及时,船上二十多人就得丧生海底了。”
应筵笑了笑:“也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
孙总监道:“不幸中的万幸吧,起码捡回一条小命了。”
房门敲响,服务生进来上菜,这间隙话题便拐了个弯绕到了别处。
席间氛围融洽,桌上的话题从美食聊到家常,又从家常扯到工作,最后又对市场推广展开了讨论。
严若€€在这里有存酒,应筵不能喝,他就没勉强对方,让服务生开了瓶给自己斟上和孙总监斟上:“邹助喝不?”
邹助恭敬不如从命,答道:“我代应先生喝吧,多谢严总好酒款待。”
瓶身微倾,干红流进杯中,岑谙说:“给我也来一杯吧。”
严若€€偏头冲他笑:“意思意思沾两口得了,喝多了回家小愉又嚷嚷着推你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