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代子过。邵大妈小心翼翼,在旁察言观色,想从晓丹的话里探些口风,可这丫头鬼精灵,只问邵勇上哪了,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肯说。
邵大妈告诉金晓丹,邵勇一早吃过饭就去上班了。晓丹马上明白了,辞职的事,邵勇压根就没告诉他妈。他撒了谎,没去学校,能去哪里呢?也就是擦火柴的工夫,金晓丹眼前灵光乍现。她嘴角上翘,微微地笑了。
南大洋的早晨是美丽而又宁静的。清风徐徐,水波不兴。芳草萋萋,杨柳拂堤,鸟鸣虫唱,如同潮水,此起彼伏。平静的湖面上,晨雾还没有散去,仿佛邵勇乱糟糟的心绪。野鸭子扎到水里,湖面上荡起鳞鳞的波纹,与邵勇的脑波同频共振。间或有那么一条鱼,从菱角秧间跳出水面。蝉鸣林愈静。反衬得南大洋更加静谧。
邵勇穿着半袖衫,围着湖转圈。生灵被惊扰到。青蛙“扑通”
跳到水里,不一会儿,又从不远处的荷叶下,悄悄露出三角的脑袋。荷花还没有开,却早伸出了一支支荷箭,藕荷色的花苞裂开,露出里面粉红色的裙。定睛观瞧着,没注意草丛里蹿出小蛇和田鼠,把邵勇吓了一跳。
金晓丹气喘吁吁撵过来。听见湖岸上的草被踩踏的声音,邵勇警觉地转过身来。对视的瞬间,晓丹和好勇,两个可爱的年轻人,都笑了。俗世红尘,这会心的一笑,胜过了万语千言。金晓丹累坏了,她立定身子,等待邵勇走过来。她是女孩子,女孩的矜持与自尊,她还是要的。
待邵勇走近。金晓丹稳了稳心神,直视着邵勇的眼睛,问:
“你辞职,为什么事前不和我商量?”
“有必要吗?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邵勇云淡风轻,不以为然的态度,激怒了金晓丹。
“我是你什么人?你问我是你什么人?我是你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金晓丹眼神凌厉,语调冷冽。
“晓丹,我们不纠缠这个好吗?”
邵勇柔声软语,缓和着气氛,不想进一步刺激金晓丹。
“不好!我一个姑娘家,大清早,跑这么远的路,主动来找你,你说,她能甘心,善罢甘休?”
金晓丹语气冰冷。
“那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就回答!”
邵勇进一步妥协。
“还算你识相。你辞职是为了我吗?不许说谎!”
金晓丹急于得到答案,又不放心,干脆断喝了一声。
看着嘟起小嘴的金晓丹,蛮可爱,蛮可爱的,邵勇忍不住笑了。
“不许笑!”
金晓丹见邵勇一点也不严肃,气恼极了。上来挥起粉拳追打邵勇。金晓丹没用力,邵勇当然也没躲。青年男女,打情骂俏,是一种甜蜜的暴力。
“好,听你的,我不笑还不行吗?”
邵勇举手投降,示意金晓丹不要再打了。金晓丹喘息着,住了手。一把抓住邵勇的胳膊,依偎着往前走。
“我实话实说,你可不许生气。”
邵勇提前向金晓丹讨免死金牌。
“放心!只要说真话,小女子是讲道理的!”
“我辞职,是为你,也为我自己!”
看了眼身旁的金晓丹,“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当一辈子孩子王?恰巧赶上这个茬口儿,等于帮我下了决心。”
苦笑了笑,“现在,我失业了,没人养活啦!”
“只要你愿意,我养你,养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