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白玥眼疾手快地把药倒一旁的水桶里,上前去晃了晃半梦半醒的闻逆川:“小川哥,小川哥!你是醒了吗?”
闻逆川本还略微恍惚,这一晃彻底把他给晃清醒了。
下一秒,他从床上立起来,环顾一圈,确是自己苗疆的家里不错,屋内也只有他和白玥,视线最后停在白玥脸上,说话声音都带着喜悦:“白玥,咱们的事是不是成了!”
沉睡三日,未进一食一水,闻逆川的声音喑哑,但挡不住他脸上浮出雀跃。
“这,”
白玥面露难色,“咱们遇到了些小麻烦。”
“此话何意?”
闻逆川不解道。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了一声传报:“将军到——”
闻逆川一怔,慌乱之际转头望向白玥,压低嗓音:“将军?”
哪来的将军?什么将军?
白玥来不及作答,噗通一下跪到了一边。
闻逆川转头之际,不偏不倚,谈煊的脚跨入屋内,视线也朝他望去,两人的眼撞到了一起。
两人的怔住了。
谈煊望着此时的闻逆川,一头乌发散乱地披着,单薄的素衣衬得他的皮肤更白,无胭脂粉墨雕琢,特别是那双望向他的双眼,清澈透亮。
完全不像疾患缠身还躺过棺材的人。
闻逆川自然也愣住了,他认得将军府的标志,来人的衣着打扮,再加上众人对他毕恭毕敬,唤他作“将军”
,此人是谁,呼之欲出。
他的眼眸由最初的诧异,逐渐变为如今的难以置信——
谈煊不是死了吗?!
怎会活生生出现在这里。
上一世,他的阿姐闻沫雨回门哭诉的时候,谈煊已经战死沙场。
这一世闻逆川算准在他战死之前几日假死,这样他与谈煊的死讯同时传回京城,众人都只会关注英年早逝的少年将军,而可以忽略闻逆川,当地官府也不会过度纠缠。
而如今这般生龙活虎地立在自己面前,又是怎么回事?!
闻逆川好似听到心中算盘崩解的响声,乱了、乱了,一切怎与原先不同。
不等他反应,活着的谈煊已经来到了他的床边,好打量了他一番,抬手正欲扶在他的肩上,而后又觉得不妥,默默把手收回,问:“王妃……觉得可好?”
闻逆川茫然地望着谈煊,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而后又怕说错而停住了。
谈煊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游弋了片刻,又问:“听闻你来此地回门葬母,悲痛过度随母去了,可昨日巫医一瞧,实则是中了蛊毒,如今已给你解毒,王妃也好好养病吧。”
伤心过度?解毒?
闻逆川听得云里雾里,生怕出错,一句未应,求助般地望向白玥。
此时的白玥低着头跪在一旁,该办的事没办成,她无脸面对她的小川哥。
谈煊见闻逆川一直不语,神色茫然,特别在见到自己之后透着古怪,疑惑之余,也看向了白玥,问:“你家小姐是以前这样,还是……?”
白玥低着头,缠着声音回答:“回将军,小姐以前是会说话的,如今、如今,民女也不知道了……”
闻逆川听闻一怔,才反应过来,原来谈煊把他当哑巴了。
圣上指婚的时候,谈煊虽已匆匆出征,但他也有派人暗中打探,闻迁的大女儿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可众人对小女儿却闻所未闻,连他爬过去的探子,也未与他传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