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鸳鸯
“啊啊啊啊,不要杀我,你们要对我做什么,如果你们敢碰我一根寒毛,子鸿哥哥肯定不会放过你们。”
少女嗓音洪亮,手指着一行人,警告他们不许靠近,面色也因为紧张而变得通红。那红着脸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要不是白囚衣封住了她的穴位,她只怕是要连踹带打的反抗了。
一千认出眼前的少女,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又惊喜道:“纤纤姐姐,原来你没有死啊,真是太好了。”
对啊,这可真是太好了,许纤纤没有死,他就不用去什么冥婚了,他也就不用去死了……
要不是有各位村民在农户殴打他时来劝阻,只怕他早就被农户打死在屋里,要不是有许纤纤和各位好心的村民来给他送饭,他早就饿死在农户家里了,对此他很感激这个村的人。
而许纤纤又是这些人里面对他最好的一个,她家境富有,会经常给他带些糖葫芦和点心。
如果没有许纤纤,他也活不了这么久……
所以他不希望许纤纤出事,可是,可是就是这个救他出深渊的少女竟然要再推他进入深渊,她要他死。
一千的脸色变得更差,一张小脸挣扎后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姐姐,我不怪你,这是你的父亲的错,姐姐才不会拉着我陪葬呢。”
一千急忙拉着白囚衣的手,恳求道:“仙人,你把姐姐给松开好不好?”
霎那间,一道黑影突然从夜色里飞腾而出,手拿拂尘的青年手指用力地点了两下许纤纤的穴位,然后一只手扶住许纤纤的胳膊,之后回头谨慎地看着白囚衣众人。
许纤纤惊喜道:“子鸿哥哥。”
“一千,你退后。”
枫纳一把一千拉到身后,动嘴里啧了一声,但是眼神紧盯着身前的不速之客。
这种感觉枫纳再清楚不过,萧遂年于他而言,就是许纤纤于一千,是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是生命里最先照进来的一束光,这样的人可以拯救自己却也可以毁灭自己。
伤害自己最深的人也是自己最亲的人。
一千很像他,虽然他也很讨厌这个来路不明的小鬼,觉得这个小鬼接近白囚衣居心不轨,但起码在这件事情上他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同样的,萧遂年也绝对绝对不可以欺骗他,背叛他,正因为他无条件地信任着萧遂年,因此萧遂年也要对得起这份心意。
“师尊…他…”
枫纳不忍心地看了眼一千。
白囚衣回道:“我知道了。”
枫纳都能看明白的事,白囚衣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说谎的,许纤纤和王子鸿看对方的眼神粘腻暧昧地他想要作呕。
可能许纤纤的死就是一场阴谋。
而一千则是这场阴谋里的牺牲品,是他们情爱的牺牲品。
枫纳甚至不用说出口,白囚衣就晓得枫纳的意思,他抬手画了个天地方圆,将一千隔绝在外,这样方圆里面的人谈论的内容会被自动过滤筛选掉,一千是听不懂方圆里面的人讲话的内容的。
跟结界类似的法术,但是一千也可以置身其中。
枫纳问道:“师尊,为什么不直接打昏他。”
事实上直接打晕一千的确更为简单方便,白囚衣却道:“一千的年纪还小,我们不该打破他对世界仅剩的美好幻想。”
白囚衣的高楼被摧毁,但他愿意为他人勾勒起美好的梦境。
哈,就这?
枫纳突然觉得白囚衣的心思很细腻,很难想象一个不茍言笑的人嘴里会吐出这种话来,有一瞬间他竟然很想了解白囚衣的过去,了解白囚衣这个人,他想他的师尊也许其实并没有传言里的那么不好相处,那么不近人情,反而十分地纵容他。
当然除了龙茶花一事有失公允外,白囚衣还是很好的。
纵容他随意地修缮云清堂,纵容他的胡闹,甚至可以说是…不在乎。
他抬头,正好看见白囚衣神色厌厌地在问话。
王子鸿恶人先反咬一口,质问道:“道友何故坏我好事,纤纤与我两情相悦,如果不是你们突然冒出来,我早就带着她一起远走高飞了。”
白囚衣气极反笑道:“所以你装病假死演一出戏,甚至不惜为此搭上一个孩子的生命,叫他成全你和你的情郎,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白囚衣没有理会王子鸿,他是在问许纤纤,难道这个少女之前对一千的好都是假的吗,是为了利用一千,和情郎在一起而故意接近,给予善意的一个对象。
“他?”
许纤纤依偎在王子鸿怀里,面色潮红道:“不过是个外来的孤儿,如果不是我给他送吃送喝,他根本活不到今天,人要懂得感恩,我没有做错什么,他用这条命报答我也是应该的。”
“简直是不可理喻。”
白囚衣手里握着鞭子,面若冰霜,旁人可能不清楚,但是枫纳知道白囚衣一旦气极了就会拿鞭子抽人,平常白囚衣都是用普通的灵剑攻击。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用鞭子抽人最顺手,而且这也是最解气的。
金色鞭子照亮了一边天,王子鸿心里发虚,本以为只是个小喽啰,可是就看这庞大的灵气流,他也知道自己招惹上了不得了的人物。
现在下跪还来的及吗,实在不行就再磕几个响头也不是不可以。
“子鸿哥哥。”
怀里的人声音细若蚊蝇,他也没功夫搭理她,他正思考着该如何脱身,然而怀里却陡然一沉,他低下头,这才发现许纤纤脸颊发烫地晕倒在自己怀里。
有了,他脑子一转,当即放下许纤纤,手一把她的脉,脸色就不好道:“坏了,她这是也感染上瘟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