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损月老脸面的事情,我干什么去帮他捉妖?再说,要是真有人死在他庙里,那才用得着我。”
土生听得沉下脸:“入乡随俗,人间向来人命关天。”
“我倒是更好奇,你一个司命,怎么会这么……”
他努力地皱眉想出个形容词,“事儿事儿的。”
“人家一辈子要经历什么,那不是你神殿里那些宝册上早就定下的吗?”
“那不是也是根据你们幽都给出的善恶度量出来的!”
土生急道,“若成仙为神,不能俯视苍生疾苦!那还做什么神仙!”
“说的好!试问司命历过几次劫?又知晓多少人间疾苦?”
谢逢野扬眉问,“据我所知是没有啊?”
这话说中了土生的心事,一张脸瞬时青灰起来,重重地拍了桌子:“你不去,我去!我去看,行了吧!”
张生老爹看完两位吵架,听得不敢出声,这会急急跟着出门,临走前不忘朝谢逢野鞠躬道谢。
“你站住。”
谢逢野回手在他肩背处轻点了一下,那原本虚弱得快要消散的身形眨眼便恢复如初。
老人面向门,还维持着迈腿的动作,但不能再动作。
“阴寒非常,鬼气尤盛。”
谢逢野不紧不慢地搓掉指尖的寒气,起身来站到他后面,“在人间逗留那么许多天,你反倒越来越悠闲了,装这么多天孙子,一定很累吧。”
“大……大人,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那我们说些能听明白的,你应该没死过,装鬼一定很累吧。”
谢逢野皮笑肉不笑地说,“即便本座不通人情世故,却也略见过些父母心肠,你儿子被抓,你不去告土地,不去告诉城隍,倒能天天来抓着我嚎。”
“还有,你们家门路够广呀,被妖怪抓去还能留他一个多月不杀?”
“阿净。”
谢逢野念道,“沐风为她而成堕仙,张山因她而鬼迷心窍去求所谓的大仙才被抓,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他指尖凭空一扯,捏住了根细线,再一用力,那老人的身体变如薄纸一张脱离落地,里面赫然是位妖艳女子。
“当日来跪我的是你吧。”
谢逢野笑道,“怪我,只告诉你下次做人注意些,没讲装鬼要注意什么。”
从沐风第一次雷劫开始,便是这些妖怪所谋泄露之时。
沐风所受的罚够狠,但天道即便再独断再不讲理,也会在行刑前说明将要降的劫,若非如此,怎能叫人先一步坠入绝望?
且,沐风明知有求于冥王,若要暂留一段时间,不会不提前告知危害,弄得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