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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兔面狐狸（第2页）

小菜想了想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想要扯开衣裳给月桉看自己伤已经好了，月桉吓得连忙拉上她的衣服将她严严实实地捂着。

月桉最后只好随了小菜，她是个心眼子少的姑娘，做事也不懂得那些弯弯绕绕，只知道用最朴实无华的事实去告诉别人她的所思所想。

月桉拉着小菜的手，说：“你若非要随我去便不能松开我的手，答应我我就让你跟我一起去。”

月桉与小菜刚好相反，他是个心眼子特别多的人。算计别人是他生活中最稀松平常的事，如果不是冲着程家姐弟手中的“保命丸”

他不会选择先去程府找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小菜绝不可能在程府，以小菜的心性程家姐弟之于她来说顶多就是比陌生人好一点的关系。如果说沈鱼梦给了小菜熟悉的亲情，那自己便是最独特的情感，他有这份自信。

原本打算去义庄找董卓越，因为小菜的一番话月桉决定改道先去找沈鱼梦。

沈鱼梦住在秋行山山腰上，秋行山地形陡峭鲜有人走，因此昨夜小菜沿途往山下爬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一路的血迹月桉看着心疼不已。

她身体上的伤总是好得太快，其实这样算不得多幸运，昨夜那么严重的伤今晨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月桉甚至担心，小菜因为伤口好得太快而忘记最开始有多疼。

小菜看着浸入泥土的大片血水痕迹，母狼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几块难啃的骨头。它与它那不曾见过天日的孩子一同成为了其他狼群裹腹的食物，小菜并不觉得难过，反而为它们开心，这样，母亲便能永远和它的孩子待在一起了。

她也曾与死去的母亲待在一起好几日，可惜直到独属于母亲的气味开始变得陌生、难闻自己也只是长了些奇怪的暗疮而已并没有死去。原本就不讨喜的她便被人说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至此她就如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人人都厌恶她，对她避而远之，对她拳脚相加。

不过好在她终于又感受到了久违的情感，沈鱼梦身上的气味与母亲身上的气味很相似，虽不及一半的相似却足以让她十分开心。

月桉感概，前几日来这片枫叶林还树叶繁密，如今就尽数飘落铺满了地面。

这次沈鱼梦院子的门并没有关上，月桉往里面看了看也没瞧见沈鱼梦的身影，还有上次来时看到的圆形花包也不知为何塌陷了，月桉正觉得怪异小菜就很着急似的拖着他往里走。

小菜拉着月桉往一间敞开着房门的房间走去，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小菜才走进去，月桉站在门外有些犹豫毕竟他就这样闯进去实在于理不合。

月桉还是进去了，进去之前喊道：“沈画师在吗？”

没有等到沈鱼梦的回答，反而是小菜说道：“她在。”

月桉立刻停下脚步，低着头，“抱歉，唐突了。”

说罢正想转身离开，小菜接着说：“殿下，她没办法回答你，也没办法原谅你。”

月桉疑惑，“什么？”

小菜：“殿下，沈画师她死了。”

月桉一惊，疾步走上前，只见沈鱼梦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是已经半干的血迹。心道：看这个情况恐怕小菜没走多久她就已经遇害了。

月桉下意识地去看小菜的反应，小菜并没有露出多悲伤的情绪和神色，反而盯着沈鱼梦的尸体呆。月桉蓦然想到昨夜小菜曾来见过沈鱼梦，荒山野岭没有一个多余的人这样一来小菜的嫌疑恐怕最大，他绝不能让任何人将沈鱼梦的死怀疑到她身上，因为他相信小菜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更不可能杀害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沈鱼梦。

小菜回忆起昨日和沈鱼梦待在一起的画面，沈鱼梦教自己画画，虽然自己只会弄巧成拙，可她并不生气还温柔鼓励；沈鱼梦做了一桌子的菜肴，同样的菜却与宫里的味道完全不同，肉片的味道甚至和记忆中的味道已然重合；沈鱼梦还给自己看了她缝制的衣裳，一针一线绣得漂亮极了，她还说改日也要给自己做身衣裙，仅仅一夜之隔自己记忆犹新她却失言了。

“不是我。”

小菜的语气波澜不惊却十足坚定。

月桉：“我知道。”

他知道的是沈鱼梦不是小菜杀害的，他不知道的是小菜为何能平淡的看待沈鱼梦的死，他以为她至少会崩溃一刻。

连亲生母亲的死都没能让小菜流一滴泪，沈鱼梦的死自然也不会。在命运的折腾下她早就学会了平静地看待一切，包括离别，包括生死。

月桉：“我们先回去吧。”

小菜：“我不走。”

月桉急道：“不行。”

小菜转头望着月桉，目光清澈纯净却让月桉莫名地有些心虚，明明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话，为何心中会陡然地这样慌乱。

月桉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待在这里别人难免会疑心沈画师的死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