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的存在即是一剂强有力镇定针,余幼笙沉默片刻,当周围刺鼻的消毒水味被身旁的清苦冷香所替代时,轻声开口:“你知道的,他以前对我很不好。”
“如果我因为他现在一点小恩小惠就觉得感动,是不是就相当于背叛了过去的自己?”
季宴礼垂眸瞥了眼地上的黑色口袋,沉吟片刻,低声:“我没想那么多。”
“我只希望此时此刻的你,能高兴些就好。”
余幼笙抬头看人:“如果他只是为了钱、而不是愧疚想弥补,才用心做这些呢。”
“那就给他钱,”
季宴礼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描淡写,“至少钱在我们家,是最不值当的东西。”
听男人理所应当地说出这句讨打无比的话,余幼笙终于露出下午第一个笑容。
她成功被逗笑出声,弯眉反问:“钱都不值当,那在你眼里,到底还有什么值钱啊。”
“很多,”
见她眼底浮现点点笑意,季宴礼镜片后的黑眸同样柔和,抬手揉了揉她略有些凌乱的顶,温声字字清晰,
“就比如你刚才的笑容,在我看来就无比珍贵。”
“其实我很早就想说,”
从昨天起就隐约意识到某些感情变化,余幼笙有些话也不再藏掩,只是讲起来时还不太熟练,压低的声线绷着,“季宴礼,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说话真的很犯规。”
走廊里人来人往各自忙碌,无人知晓两人在聊什么;只见季宴礼闻言微微抬眉,黑眸若有所思地闪烁几秒,慢条斯理地反问:
“既然是犯规的话,那季太太想怎么罚我、又要再在哪里罚我呢。”
“在家里、去车上、还是医院找个隐蔽地方?”
矜贵儒雅的男人低下身同她平视,绅士般作出洗耳恭听的模样,随后微微一笑:
“本人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