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暄,领你的姑娘好好回家过日子,别再有下一次。若是再犯在我手里,定不会叫你如此轻易逃脱。”
他敛了笑,看向佟暄的目光又是肃穆坚硬。
佟暄轻哧。
看来日后再叫暗卫们动手,可得谨慎点了。这个李捕头,就是个“案痴”
,最喜追根究底,倒是不必怕他,却也没必要惹他。还是躲着点为好。
范家大院。
“嘶……”
范灵乐嘴一龇,带酒气的棉球擦过伤口,仍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现在知道疼了?当时拿刀子对着脸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
佟暄臭着脸,硬邦邦地训她,镊子夹着的棉球却是不自觉放轻了力度,越发仔细去拭她伤口边的血迹。
范灵乐瘪瘪嘴,也知自己这次理亏,没敢反驳,只是小声嘟囔:“那我也实在没别的办法嘛,这才出此下策了。”
佟暄顿住了手,声音又严肃了,“范灵乐,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说好的不去找贺钟鸣呢?说好的相信我呢?”
“那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嘛!”
她一激动,嘴角的大动作又牵扯了脸上的刀伤,龇着牙坚持争辩,“我怕要是再不去,那厮真要把你的指甲拔光!”
他都不知道,自己看到他被拔下来的指甲时,那有多心疼。
“不就是几片指甲,真拔光了又能怎么样?我一个大男人,这点罪都遭不住?”
“那……那我当时想象中,你已经被他们吊在牢里打了嘛……”
还是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那种。
佟暄看着她含水的眼睛,又好气又好笑。
他把沾满血的棉球一扔,剜一勺金创药,俯身,凑到她面前涂抹,“是我之过。”
他声音放轻了,手指上的药冰凉,在脸上温柔抹开,吹出来的气息又是那样灼热,拂在她鬓边,痒痒的。
“是我没本事,害你白担心了这么久。”
贺钟鸣似乎也骂得没错,他不过一个百无一用的穷书生,泥瓦匠的儿子。说起来他是当朝太子,可未曾当过一天真皇子,京中风云变幻,上次谏议“废太子”
一事的结果如何,还未得消息传来,他心本就惶惶。前路渺茫,前途莫测,他也就挂个太子之名罢了,还不知道未来是吉是凶。
“佟暄……”
范灵乐忽然抖着嗓子唤他,“你是不是……后悔了……”
“什么?”
他还沉浸在对未来的忧虑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