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不就是个姑娘嘛,还是人佟暄看不上的。就为了她?好好的读书人搞得自己一身荤腥,真的是有辱斯文。”
那些背后的小声议论,吴松明自然是听不到。或许就算他听到了,也只是当做听不到。
现在追求范灵乐的事情好容易有了点进展,他正是踌躇满志、斗志昂扬之时。
经他这些时日和范灵乐的相处,他总算摸出点姑娘的喜好。
这一日下学后,他特地摘了一篮子白玉兰,挎在臂弯上,往欢乐肉铺去。
鲜美的白玉兰铺满了一整篮,莹润小巧,洁白如雪,香气清芬,丝丝缕缕缠绕,在这肉腥气浓重的铺子里,似是为姑娘开辟出了一片新的天地。
范灵乐接过的时候,那眼底的欣喜,更胜当日看到那支金步摇。
“好香啊。”
她提起篮子,脸埋进去,鼻尖触到白玉兰柔软的花瓣,沉醉地闭上眼,笑容在姑娘的嘴角浅浅绽放。
吴松明痴痴地看着,却觉得她比这白玉兰还要美。
“你是哪里摘来的?”
“你放心,我没有乱攀折别人的花,这是种在我邻居院子里的,我特地问过他同意,自己上去摘的。”
吴松明连忙解释,生怕她误会自己是那“采花贼”
。
范灵乐忽然敛了笑,看向那篮子白玉兰,幽香飘飘,叫她想起植在佟暄书屋前的那株玉兰树。
年幼时,好多次,她都爬上那堵墙头,冬季时伴着玉兰树掩映的枝丫,夏季时闻它清幽的芬芳,便是这样,傻傻看着窗前那个低头读书的俊美少年。
那株玉兰树,就植在他的窗前,可他从未想过摘下哪怕一朵,送到她手心。
从未。
“乐乐!你……你怎么哭了……是不喜欢吗?”
吴松明见她眼眶起了雾水,以为是自己又弄巧成拙,惹她不高兴了。“你要是不高兴我摘花,我以后再也不摘了!”
“没有……”
她摇头,似乎怕说服力还不够,又拼命摇摇头,泪水嗒地从脸颊滑落。“我很喜欢……真的,非常喜欢……”
她抬头冲他笑,眼泪又一边流,看得吴松明揪心死了。
“我只是太高兴了,从来没有人送过我花,你是第一个。”
“我吗……?”
吴松明有点不可置信。
范灵乐又被他那傻样儿逗乐了,她从篮子里执起一朵花,别在发髻上,洁白的玉兰花插在姑娘墨黑的发间,替她散出淡淡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