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言玉溪也是通过魔丹,才得知了她前世的一切。
江以照强制纪行静所有害怕的回忆在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
相比较江以照看过的话本子,这不算是个很新奇的故事,无非就是凤凰男攀上了善良的仙门小姐,刚开始都是甜言蜜语,说什么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把姑娘骗得神魂颠倒,最后为了力量抛弃妻子的故事。
善良的姑娘死之前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爱人,落得个惨死魔物手中的下场,而凤凰男得到力量,甚至得到一个深情的好名声,又有更多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爱上凤凰男。
甚至连姑娘的女儿和亲姐姐都被蒙在鼓里,继续被这个男人利用。
这个故事甚至来说,有些俗套,不过正是因为发生得过多,所以听起来才俗套。
纪行静死死捂着自己的耳朵,什么儒雅,什么从容,真相才是快刀,撕烂他的一张皮,建立的高塔瞬间崩塌,压倒他那曾经高傲的身姿。
悔恨,痛苦,眼泪,他喉咙里只能发出干涩的“嗬嗬”
声。
“不要相信江以照,不要相信她,这些都是假的!”
他大声地咆哮。
当人越不占理的时候,他便只能在气势上面取胜。
可众人的目光就如同利剑一样,如毒t药一般,因为有些故事他们也曾听过,却从未料到事实竟然会这样。
纪微只是站在纪行静远处,眼眸中的泪无声地落下,无数的话语在她喉咙里哽住,她想说很多,可不知道为何,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好像有一团湿棉花堵住一样。
“纪微,你相信我的,对吧,你不会也被江以照骗了吧?”
纪行静朝纪微面前走去,纪微却缓缓地往后退了几步,没有与纪行静的眼眸对视。
“纪微,你竟然不相信我,我给了你这么多,你却去相信一个外人!”
“够了!”
纪微最终没能忍住,沉静的湖水下是汹涌的暗流。
“为什么总是这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欺骗自己。”
“你就是个畜生,你听懂了吗?我的母亲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在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帮你,而你呢?你却下这样狠毒的手,还把所有的人瞒在鼓里。”
“你只是披着一张人的皮而已,你跟那些魔物有什么区别呢?起码我能看出魔物是魔物,而你呢?你比魔物还恐怖。”
“你与魔丹合作,你用活人来饲养魔物,你杀人无数,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现在还在这里狡辩,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纪微冷冷地看着纪行照,她喉咙哽咽,努力呼吸着,不让泪水滴下来。
“你懂什么?我只是为了变强,我有什么错?你的母亲她那么爱我,为我付出一些怎么了?况且她死了之后我也很难过,很伤心,我也常常在夜里想起她……”
纪微打断他,“你那是想她吗?你根本就是愧疚,害怕遭到报复!你夜里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是,但是我也给她的母族好处了,我也将我们的女儿,也就是你,养得这样优秀,还不够……”
纪行静的话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死死看着江以照,“是,都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呢?这里依旧被我控制了,让你们死个明白又怎么样呢?”
狰狞的笑在他脸上浮现,话落瞬间,方前出现的结界越发强烈,强大的灵力压制住所有的修为,所有在场的弟子发现自己身上的灵力被死死封印住了。
纪行静跳起来,一剑朝江以照砍去,猛烈又迅速,地面猛然一震,只见硝烟而起,纪行静已经如箭一般射出,带着戾气,同时裹挟着灵力和魔力。
台下皆惊,众人都想动一动进行拦截,却发现自己被死死制住,其中不乏修为高深之人,皆惊叹此阵的猛烈。
纪行静心中暗笑,这可是由几十万人的魂魄打造而成的魂阵,又有魔丹的魔气作为支撑,料想这群人这辈子也没有见过,也算是死前让他们见见世面了。
江以照绝对不可能掌握魔丹,所以在这由魔丹的魔气为阵眼的法阵之中,江以照必输无疑。
纪行静猖狂地大笑,“现在求饶,我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猛烈的声音,如同巨山崩塌一般,在所有的耳朵里面炸开,感受到心脏仿佛在被挤压,全身的血肉都要被这强大的力量碾成泥,声音在一瞬间变成尖锐的鸣叫,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够触碰的战斗,死亡是如此的近!
纪行静一剑就要碰到江以照,她却在瞬间消失在了纪行静的眼中。
纪行静嘴角的笑意剎那而止,瞳孔瞪大,“怎么可能!”
这可是世间最强大的阵法,江以照怎么可能在这阵法里面活动!
他猛然转头,却发现江以照在他的身后。
脸上的血还未干,眼神凉薄,嘴角勾着笑,嘲讽无比。
她腾空翻转,在空中划出朱红的弧线,翻至纪行静的头上,带着极强的力量,一脚踢在纪行静的腹部。
高空之中,只听见猛烈的碰撞声,纪行静的躯体被这力量打得猛然扭在了一起,血液从他身上迸溅出来,好像在空中画出一道绝美的火花。
他猛得落到地面,将地面砸出一道深深的巨坑,四周还是大婚的布置现场,喜气的装扮配上那一地的血,倒是有些诡异地匹配。
江以照在空中仔细看清了纪行静的眼睛,有些熟悉,她突然反应过来,原来那时偷法器的人就是纪行静,她就是说,这偌大的太清山,还没有几个她打不过的人。
不过这也是当时,现在可能是真的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