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她手心里挠了两下,贺承流佯装镇定,“没看出来吗?我在挠你手心。”
迟弥雪:“……我是让你把刘海上没掉下来的碎发薅下来给我,我收起来。”
“……”
贺承流,“哦。”
他表面无所谓,心里默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迟弥雪,一脸淡定地把手从她掌心里收回来,抬手薅了薅刘海。
迟弥雪把他薅下来的刘海放进口袋,他看在眼里。
虽说生物材料留在这种实验室的确很危险,可不知道为什么,头发被迟弥雪收进口袋的这个动作,总让他莫名想起“妥帖收藏,细心安放”
八个字。
贺承流猛地一愣。
不是?
他这是怎么了?
什么玩意儿妥帖收藏细心安放?
别是和alpha做嗳影响智商?怎么在这个时候想这些啊啊啊啊!
他咬牙切齿。
不知道是为了战胜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还是为了试探迟弥雪,他抬眸说,“迟弥雪,你别想太多,我们可只是炮友的关系。”
“不然呢?”
迟弥雪问。
贺承流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猛砸了一下。
四分五裂,坠入深渊。
炮友。
是什么意思呢?
词义注解里面写的是,除配偶或男女朋友外为了满足生理需求而进行杏行为的伙伴。
除配偶或男女朋友外。
也就是说,迟弥雪的定义里,刚刚在轨道车里发生的那次杏行为是她们成为伙伴的标志,而不是成为准恋人的里程碑。
贺承流当然也没想着要成为什么准恋人——他这么安慰自己。谁想和她成为恋人?脸又冷,整天装酷。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事重重地踢着空气。喉口好像被什么棉花堵住了一样,酸酸涩涩,说不出话来。
空旷的工厂大厅很快响起异动,听声音像是一支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的队伍。
根本没来得及让迟弥雪说“回去研究再做打算”
之类的话,工厂的天花板像甲壳虫的壳一样,徐徐从两边打开。一艘巨大的悬浮船像怪物一样盘踞在她们上空,底下喷出的气流鼓弄着她们的衣衫,吹得她们的头发飞扬而起。
滑轨滚轮声音划破猎猎风声,悬浮船底部打开,元素人从里面跳下来,一个接着一个,跟蚂蚁搬家一样前赴后继。
他们一个个眼球突兀,凶神恶煞,仿佛是被困了很久的斗兽,充满撕裂敌人的渴望。悬浮船距离地面至少也有普通的八层楼高,他们落到地面上却是轻而易举,弹跳力如此,其他运动能力可见一斑。
贺承流把什么炮友不炮友的事情拨到脑后,打量着眼前的阵仗,不无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