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流“嗯”
了一声。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接到的视讯,那时候他被他干妈折磨成那个样子,大概也知道他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他干妈,好像是叫赫樊吧?联邦医药集团的老总。
她想从打练姐身上提取元素?为什么?
而且手段还这么……残忍,看起来不像是提取玩玩的样子。
景亚、打练姐、闫礼明。
还有迟弥雪。
她们背后站着的势力分别是旅游业巨头、敦行星安防、医药集团,和……迟弥雪背后的势力又是什么?
贺承流恍然意识到,相处了这么久,他对于迟弥雪的真实目的还一无所知。
这会是一场血肉飞扬的拉锯与角逐。
“迟弥雪就在这里过夜吧,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贺承流推离酒杯,站起身来。
黎弃紧张地往酒里探了一眼,“不合口味吗?”
“没有,”
贺承流背对着他,顿了顿,他垂眼看身上的衣服,说,“失去你这个朋友的话,我会比现在难过很多。”
黎弃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流了满面。
泪雨朦胧里,他尽力让自己扬起一抹笑意,忍住喉咙的酸楚,说,“真的、真的谢谢你,承流。”
贺承流,星际元帅唯一的儿子。
对朋友的定义从不来源于高高在上的阶级和渊博如海的学识,他站在台阶之上,愿意和泥泞里狼狈的他成为……“朋友”
。
黎弃泣不成声。
贺承流走出ld,呼吸着从各个酒吧里飘出来的混杂酒香,听着耳边山海沸腾的喧闹,突然就释怀了。
他还有万里路要走。
不能羁绊于情爱,要自由。
他突然觉得轻盈。
通讯亮起微光。
景亚发来的。
他想邀请迟弥雪去邀游星参加开幕宴会,但她要求闫礼明得去,闫礼明要求贺承流得去,所以他就来找贺承流了。
贺承流没做回复,关了通讯。
他回中枢区换了一架朴素的飞行器,连夜去往萨坦星。
迟弥雪醒来的时候,是在尤清迈私人舱的床上。
窗帘拉得很严实,空气里残余着苦艾的甘香。迟弥雪闻到这熟悉的气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