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自己想多了。苻缭思忖。奚吝俭何必对自己用这种招式,要做也该是对季怜渎做。
“不必了……”
苻缭还未说完,奚吝俭已经近了他身。
苻缭心脏忽然猛烈地撞击着胸腔,想要逃离的思绪直冲脑门,可突如其来的恐惧威吓着他停留在原地。
苻缭机械地照做了。
指尖搭着奚吝俭结实的小臂上,方才深深的无力与恐惧之感又四下散去,教他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莫名而生的幻觉。
他小小地松了口气。
奚吝俭拧起眉:“孤很可怕?”
苻缭连忙摇摇头:“只是……心悸而已,老毛病了。”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指腹不自觉地用了力,想紧紧抓住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奚吝俭垂下眸,微微启唇:“那便跟上。”
奚吝俭的手很稳。
他抬手横在腹前,好让苻缭搭在他的肘部,指腹触碰到袖上的花纹,皮革的质地稍显粗糙,厚实地隔绝了布帛下肌肤的触感。
他们走得很慢,就像是在府里散心般。苻缭的手与手臂的接触面积越来越大,最后不知不觉地,用手腕扣住了奚吝俭的肘窝。
沉香的气味从四面八方涌来,迷幻得让人分不清方向,下意识地跟着身边人的步子。
奚吝俭侧目,便能看见那人清秀的面庞。
像一幅轻描淡写的山水画,面上的微红也成了最惹眼的风景。
教人驻足观赏,也情有可原。
夜风不敢近身,只在他们周围晃荡,提醒他们注意场合。
奚吝俭皱了皱眉。
他身子孱弱,若是不慎受寒,与自己的意图也南辕北辙了。
苻缭双眼漫无目的地游了好长一段时间,心中念头却越发坚定。
他像就这样搭在奚吝俭身上,一直走着。
不用说话,也不需要多余的动作,光是听着风声与花草树木的沙沙声,他便能一直走下去。
他没发觉自己与奚吝俭愈发靠得近了,近乎整个人都要倚在他的身上,像是醉酒的人歪歪斜斜地挪着步子。
奚吝俭也未提醒,只是脚步放得更慢,想从他片刻的失神中攫取更多信息。
苻缭的鼻尖动了动,奚吝俭便将手又递过去一些,果然见苻缭身子朝那处俯了些。
有檀香的味道。苻缭忍不住高兴。
他还高兴这王府很大,路很长,他们还能走很久。
……不久了。
苻缭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黄色的光晕,提醒他马上就要到了。
奚吝俭感觉身边的热度陡然消了下去,被夜风抓住突破口长驱直入。
他神色自若,将苻缭的手又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有阶梯。”
他提醒道。
便见苻缭悄无声息地向他靠过来。
奚吝俭嘴角勾了勾,想要开口,却想到若是说了,这人怕是又要吓得不敢接近。
他便静静地与苻缭一步一步地走上那平常被他忽视的矮阶。
苻缭现在才突然反应过来。
这里是奚吝俭的卧房。
那日点上的檀香似乎都没散去,纠缠不清地旋绕在房内每一处。
他点的时候,分明注意着用量。
苻缭反而被熏得清醒些,看着奚吝俭坐在床沿。
待苻缭反应过来,也跟着上前时,奚吝俭已经把裈袴拉起。
右腿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宽而长地砍在他如同石膏般硬朗平滑的肢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