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身衣裳。”
奚吝俭扫过他微微露出的锁骨。
伤痕比以前浅了。
苻缭应了声,见奚吝俭身后的小厮端上一套华丽的衣裳。
他谢过,拿起一件,并未急着穿上,只是看着奚吝俭。
“要人伺候?”
奚吝俭道。
“我自己来可以。”
苻缭还是继续盯着奚吝俭。
无奈奚吝俭铁了心不明白,苻缭只能背过身,换上新拿来的衣裳。
苻缭身上只留了件极薄的丝织里衣,穿在他身上更是像纸片一样。
一伸手套上衣裳,宽大的里衣微微滑下,突出的肩胛骨看得一清二楚,随着其主人的动作缓缓活动,似一只扑扇翅膀的蝴蝶,又像一条温柔和婉的小蛇。
苻缭尽可能使自己的呼吸平稳,一点一点整理身上逐渐加多的布料。
忽然视线暗了下去,熟悉的沉香环了上来。
“殿下……”
苻缭有些难为情。
带着笑意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不会穿?”
“太过繁复,怕闹了笑话。”
苻缭耳根热得难受。
这些衣裳穿起来比看着还要复杂,而且他的身子也有些撑不住这么久的折腾。
说自己穿衣服穿累了还是挺尴尬的。
粗糙的指腹忽然点在他背上,点点暖意反倒使苻缭忍不住缩了下身子。
“怎么了?”
苻缭问道。
“你……”
奚吝俭欲言又止,在那儿又点了两下:“你自己不知道?”
苻缭不知他在指什么。
“没有人和你说过?”
指尖缓缓滑动,教苻缭想起绵羊在他身上打滚的感觉。
“父母、朋友?”
苻缭捏紧了胸口的衣裳。
奚吝俭的视线没有动过。
“你这里有颗小痣。”
正处在那片苍白的正中间处。
如同严寒的山顶上独独绽开的一枝梅花,成了最吸引人的风景。
让人忍不住触碰。
“只是一颗痣而已。”
苻缭最后道。
他的声音很轻,犹如春日到来之际最后一片掉下的落叶。
他试图模糊奚吝俭的问题。
父母、朋友……这些他近乎都是没有的。
他不想说。
他慌忙将坠下的里衣穿起,背上轻微的挤压感消失,而他又感觉到长发被划过。
只是一瞬,那触感又消失不见了。
“对、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