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真是高热一场,将人脑子烧坏了。
而且,奚吝俭比他更谨慎。既然发觉了他的异常,怎可能还没什么动作?
走神片刻,犹疑倏然散去。季怜渎轻轻甩了甩脑袋,似是要把刚才想的无稽之谈清出脑海。
那又如何。
刚才已经和奚吝俭撕破脸,只要让面前这个人拖住奚吝俭,他便再能趁势逃跑,找到那阉狗,再寻一个藏身之所。
这人愿意当个救世主,那自己也遂了他的意便是。
无论他是谁,他们这样享着荣华富贵,不知民间疾苦的人,都该……
身子忽然一暖。
苻缭给他披了件外裳:“坐上来说吧,趴着脚会受凉的。”
他说着,眉头又拧起来,低声清了清嗓。
季怜渎片刻没说话。
“……璟王与徐官人还没走,因着你爹实实在在给璟王划伤了,如今还在院子里。”
他没动,只是示意了一下屋外。
季怜渎缓缓吐出一口气:“璟王不走,我也没办法跑掉,阿缭,你能不能想办法让璟王快些离开?”
不行。
好不容易才到了这个位置,怎能因为这个打乱原有的计划?
“还有,阿缭你知道的,我擅长歌舞。”
季怜渎猛地抓住苻缭的手,似是因为太过紧张,本想柔情似水的轻触成为要挟般的警告。
苻缭腕上明显痛了起来,隐隐看见苍白的皮肤泛起了红。
季怜渎目光扫过,连忙松了力道。
“而且,还有半月便是千秋节了,我想在官家面前献上一曲。”
季怜渎放轻了声音,央求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不自觉答应,“就算是看看宫殿也好,我想去见见。”
苻缭明了。
是奚吝俭一直答应他,却没给他做成的笙管令。
奚吝俭一直知道季怜渎的目的,而且当了笙管令后,更有机会接触到皇上,也方便与要挟他的宦官碰头。
实际上,季怜渎在被奚吝俭软禁前,就已经被宦官要挟了。
他们挑动新旧党对立,自己隐身了给皇上吹耳旁风,而季怜渎便是宦官党在奚吝俭身边埋下的一颗雷。
由于看得太含糊,苻缭不知奚吝俭有没有察觉,但于情于理,他都不会放任季怜渎变得自由,超出他的掌控。
苻缭轻声叹了口气。
“我会想办法让你逃出去。”
苻缭话音未落,便看见季怜渎的眼眸亮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初,等着他慢慢把话说完才露出劫后余生般的笑容。
“太好了,阿缭,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季怜渎又靠近了点,感受到苻缭明显紧张起来。
……难道真是喜欢自己?
苻缭搓了搓手臂,难受地干咳几声:“可第二个……我没有官职,连官家都见不到,如何帮你?”
“你可以的!”
季怜渎突然激动起来,像是早就想好要如何运作,“阿缭可知道宫内有个职位叫笙管令?是专门管宫内乐器,给官家助兴的。”
苻缭点点头。
果然如此。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