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方了,他脱下身上的黑色披风,将孩子裹了起来。
江凌安双手抱着孩子往前一置,把孩子递给副将。
副将双手僵硬伸到身前,仿佛摊上了个易碎品,不动也不晃,见江凌安转身欲走,着急喊道:“将军,我……我……”
江凌安侧过脸,容颜神采奕奕,他轻笑出声:“一个孩子,竟是比你杀敌用的兵刃还沉?顾柠,抱她上马,带回去给你养。”
江凌安头也不回地跃上官道,飞身上马,他一抖缰绳,朝着前方疾驰而去。笑声如夏日清泉萦绕山涧。
顾柠僵在原地,走亦不是,不走更不是。
眼见同袍挥鞭策马,消失在视线外,他才回过味来自己掉队了,遂即刻捧着孩子迈上官道,跨上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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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凌州大营,除了风声和远处山林偶尔传来的鸟鸣,唯余灯笼的微光在黑夜里窜动。
轮值方毕,军营中的将士们用过晚膳后皆已歇息。
江凌安寻营归至营帐,未及卸甲盥洗,营帐门便被人敲响。
“将军。”
江凌安方一打开门,顾柠便快步迈入营帐内,见江凌安正解带宽衣,他又倏地顿了脚步。
“将军,惊云山庄有密函到。”
顾柠将握在手里的一个信筒递与江凌安。
惊云山庄乃一民间情报机构,庄主云鹤祥,年约六十,白发如仙,精通医理。
且说这惊云山庄的庄主,实乃一人物。除却那名震天下的惊云山庄,膝下二子皆得其真传,精通医理,却已双双离家多年,与庄主断了往来。此事常为云鹤祥的旧识好友于昀京城中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那密函的封口用一枚红色封蜡严密封住,封蜡上雕刻有一朵纤巧的如意云纹。
江凌安伸手接过密函,拆开来迅速扫了眼上面的内容。
顾柠素来擅长察言观色,见江凌安神色间隐隐透出几分凝重,便谨慎问道:“将军,出了什么事?”
江凌安缓缓抬眸,视线从密函移开,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眸如夜空般幽深静谧,不见丝毫波澜。
江凌安神色微凝,沉声道:“大荣派往黔朝接质子的使团在回京途中遭遇劫匪,尽数丧命。”
顾柠瞠目结舌,脸上震惊之色久久未散,过了片刻才勉强开口:“那……那位质子……黔朝的公主也……”
江凌安将信纸收起,目光微沉:“不知所踪。”
江凌安从密函中抽出一张极小的信笺,待看清上面的内容,他原本蹙起的眉梢染上一抹愠色。
顾柠疑惑地问:“将军?”
“啧!黔朝这位新任君王胆子不小。”
江凌安带着几分嘲讽道。
顾柠愈发摸不着头脑,便追问:“将军,此话怎讲?”
江凌安凝眉,道:“质子潜逃,大荣派往黔朝接质子的使团有去无回。”
这正是惊云山庄探得的真实消息,然黔朝给大荣的解释却是使团于返程途中遭遇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