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敛了笑意,神色认真,“本宫倒觉得这是桩美谈。自长公主病逝,你身旁也没个女眷。高宁公主虽年纪尚轻,却是个知书达礼、蕙质兰心的好女子。倘或你俩成婚,你亦无需在边塞苦待,回昀京……”
江凌安叹气,“还请大殿下饶了微臣。边塞战事吃紧,微臣尚未思及此事。高宁公主兰心蕙质,微臣一介武夫,自觉不是良配。劳烦大殿下回京后向陛下言明微臣心意,微臣定当感激不尽。再者,倘或有朝一日以身殉国,留下……”
大皇子见他言及战事,嘴里亦没个轻重,登时扫了兴,脸上转了色,即刻出言制止。
他甚觉无趣,只道回京后定向皇帝言明此事,叫江凌安无需过于忧虑。
凌月神色乖巧,安静地站在江凌安身旁。
此刻见二人顿住话茬,她侧身仰首,睁着一双纯真眼眸,无暇而无邪,望着江凌安,“将军,您什么时候成婚呢?”
她的声线略显稚嫩,神色瞧着却颇为认真。江凌安听闻这话,倏地轻笑一声。
“问这个做甚,担心我成了个老光棍儿?”
凌月倏一摇头,目光炯炯有英气,“那便不要成婚了,等我长大了嫁与你。”
大皇子听了这话,亦是忍俊不禁,“凌安,你瞧,昀京城内的姑娘小姐们后继有人了。”
江凌安莞尔,只当作童言无忌,未尝放在心上。略微一抬手,将凌月面颊上散落的一缕乌发拨到耳后。
“回营帐去罢,老军医或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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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安回到军营不久,老军医遂引着自静心庵请来的大夫行至营帐。
老军医眉目慈祥,同江凌安介绍来人,“将军,这位便是灵慧师太那位友人,云大夫。”
“大将军,唤我作云飞翼便好。”
凌月循声望去,那是个年轻男人,三十岁上下年纪,着一袭淡绿色交领大袖长衫。姿容似玉,目似春星,正双眸噙笑打量自己。
凌月心生疑惑,暗忖此人或识得自己。不能这么寸,请来的大夫是旧相识,却实在无法忆起对方是何人。
江凌安察觉到云飞翼落在凌月身上的视线,试探着询问:“云大夫,你可是识得凌月?”
云飞翼粲然一笑,“在下失礼,未曾相识,只觉凌月姑娘与在下家中小妹形容颇为相似。”
老军医在一旁“呵呵”
笑道:“缘有此等巧合,亦算得一种机缘。”
众人复又寒暄几句,江凌安遂问询云飞翼:“云大夫行医,可有什么讲究?”
“还请将军替在下备一间单独的营帐,便于疗毒。”
云飞翼言笑晏晏,语气缓和,应是个平和之人。
江凌安遂先行离去,遣人为云飞翼预备独立营帐。
话说这云飞翼替凌月疗毒之际,有着隐世高人都有的怪癖,定然是不让外人在营帐内观望的。
每每欲为凌月施针疗毒,必先行屏退左右,唯余凌月一人与他在营帐内。
军营内众人皆是见怪不怪,愈发坚信世间高人多有怪癖。
“云大夫,你要怎么替我疗毒,施针便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