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什么,当然是被人陷害了吃了哑巴亏,沈家怎会听之任之,让天下人看笑话。他们第一时间联名向皇上请罪,潸然涕下,表奏不起,委屈的自称治家不擅,管理不当,而最后的处理结果皇帝让沈家这些官员们闭门思过两日,又命三名太医快马加鞭前去苏南,为那些没来的秀女治疗伤寒,沈氏族人自是千恩万谢,感激的热泪盈眶
懂政治的都看出沈家、王家彻底生变了。一山不容二虎,所有矛盾的起始皆因后宫中两位有权势的女人,自古以来,皇家内院有几人甘愿做娥皇女英?她们一开始或许没有什么,但时间一长,被关久了,就成了权利角逐的棋子。从来没有第二之说,历史上那些贵妃,皇贵妃有几个善终的?同样的,背后的势力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无异于正式撕破脸的信号,一旦站在了对立面,就代表着今后利益相争将会日益激烈,两家相关人员也将会壁垒分明心平气和的表面下则是暗潮涌动,各路人马相互猜忌,防备,针锋相对,即便族长们最近一直严厉管束,莫可生事,要静观其变,却仍有那沉不住气的去争强斗狠。
也就出现了粮草押运被耽搁事件。
昭元帝看着大殿上那些沉默的大臣,缓缓开口:“朕听传报,运往西南的粮草在海上被扣留了两日,如果现在打仗,咱们大宇的将士们就会因为缺粮少米而死无葬身之地,到底是什么原因被耽搁朕目前还不清楚,李中启你来说给朕听。”
昭元帝的目光定在了水部侍郎身上,此人负责西南五省物需运营。
听到皇帝指名问话,大殿里有人偷偷瞄向李中启,有的为他捏了把汗,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在场所有人都明镜似的,这种耽搁显然是有人做了手脚。
真是神仙打架下边遭殃啊,王、沈两家一些嫡亲的儿郎们斗凶斗狠,年轻气盛,花招百出,出了事再去镇压已晚了,李中启是丞相王钊这边的人,自然要包庇王家。他极尽所能的瞒着,周旋着上面不说这事落地了?天塌了有大个顶着,大个呢?!这他娘的怎找上了他!最近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就知道要出事!这时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可该怎么说?编瞎话这不是比太监生孩子还让人无法相信么?
李中启手指紧攥,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弯下僵硬脊背,回道:“禀皇上,因为天气原因,马匹不得力,乔侍郎那边的粮草未及时运到。”
听到这话,性格较为烈性的沈庆宝眼睛一瞪,里面喷出怒火来,格老子的李中启,谁也不是傻子,他娘的这话一说屎盆子算全扣在他们身上了!操的!沈庆宝心里大骂不已。也不知道礼部尚书沈明仁怎么养的儿子,简直是书香门第沈家的一个异类。偏偏他还就这么一个种。
昭元帝看着虎背熊腰的李中启,似笑非笑的说道:“马失前蹄常有,牵强附会不常见。”
他坐在那,即便姿态随意,身着尊贵龙袍,便是皇帝:”
江尚书两年前就与朕商议下了懿旨,每个驿站都必备有充足马匹确保营运顺畅,军粮未到,为何坐等不应,此事你又怎么说?”
昭元帝声音不紧不慢,低缓依旧,却让李中启感到呼吸不畅。他喉结微微滚动,后背上的汗冒了出来,他也算是朝中老人,当然知道那道皇令,军中无小事,由江尚书亲自监管,今日说出如此没有深思之言,真真左右都是错,完了,完了!
李中启心下发慌,嘴上便有些磕巴:“皇上,臣臣真不知乔侍郎那边为何晚了两日啊,不然借臣天大个的胆子臣也不敢耽搁运营粮草,臣,臣知罪!”
最后一句几近磨着嗓子吐出!
“好,知罪就好。”
昭元帝双目微转,语气不温不火地问刑部尚书陈广谦:“陈尚书,按照刑律,该当如何?
陈广谦快速扫一眼李中启,看到他匍匐于地的模样,又想到王、沈两家的争端由来,饶是他号称笑面虎,也不禁暗自叹了口气,贪心不足蛇吞象,很多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一把火竟吹到他这来了陈广谦面容温和,余光中江淮没动声色,他平静说道:“按照大宇第十八条令:耽搁粮草运输,无关缘由,从者挖双眼断四肢,当事者削耳鼻,斩立决。”
此话一出口,有一些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李中启今天凶多吉少!
大殿上没人说话,大家像是陷入一种思索,又像是在做一次无形的角逐,气氛无形的紧绷起来。
李中启面如土灰,屏住呼吸,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两下,他虎目圆睁,突然头微微一动,把求助的眼光转向了王丞相,自己今天能不能迈过这道坎,可全要倚赖王家如今的当家人王钊了!
王丞相垂眼立在那,嘴上的胡须丝毫未动,神情严肃如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乔立民已被沈明仁弄死在大牢,他没理由替李中启辩解,现在冒然开口就落了下成,反而留人以话柄。以他对皇帝的了解,此事还有转机。事实上他心里震怒不已,这都是他那孙子惹的祸!逆子,看他回去怎么教训他!如果皇帝今天胆肥的真要下死手,那就扯上沈家一起摊牌!他也不必再顾忌小皇帝会不会来分权夺势。大家鱼死网破,乱上一乱岂不更好?!可恨是的沈明仁自恃谋略过人,如今看来不过急近功利,鼠目寸光,实不足以为谋。这样的人哼,他等着看他的好下场!
皇帝还年轻,和昕元帝一样一直被圈在鼓掌间,能干什么?单靠一个沈家翅膀就能硬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步子迈的未免大了些。就算他想争夺,也得有那个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