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赶在收税的衙役来之前就能收摊,到省了十文税钱,让沈佳肴很是乐呵。然后就守在贡院门口,什么也不干,喝个茶听旁人闲聊。
一直待到黄昏阿力把沈佳肴送回学士馆,然后才回谢府。沈佳肴则清洗豆浆用具,再泡豆子,给院中的小菜园浇浇水,洗衣清扫房屋,一通忙碌至两腿酸痛才洗漱上床。
躺在床上亦会想着贡院里的长兄,和远在家乡的母亲和祖父母,明明身体累的慌,却常常至半夜才能睡着。好在年轻精力好,早起到不会没精神。
偶尔刘大爷会送些新鲜瓜果来,只因她出门早,便用蓝子装着挂在她门栓上。沈佳肴亦投桃报李,早上豆浆煮出来,先盛两碗给刘大爷送去。
就这样九天转瞬即过,贡院开门的这天早上,阿力依旧来学士馆接沈佳肴,两人匆匆吃了个杂酱面,就往贡院赶。其实贡院是巳时末才开门,完全来得及,可两人还是觉得心急的慌想去早些。
不成想到了贡院门口,竟然发现许多人跟他俩一样心急,好位置都被别人占去了,贡院前的一条的街马车都挤不进去。阿力无奈只得去另一条街停车。
不知是人多被大家的心急给传染了,沈佳肴觉得等这九天,都没这小半天来的慢长。没个钟表是真不方便,时辰完全靠估计。
贡院门口已经被衙役围着不许人靠近,所有人就踮着脚尖看,好像看高点就能看到等的人一样。其实根本什么都看不到,门不开看的就是灰灰的墙。
虽有阿力护着,只是人实在太多,沈佳肴不时被人踩一脚,明明都穿夹衣了,还热的一头细汗。又怕跟阿力挤散了,只得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时问一句:“还有多久才开门?”
“还有一个时辰呢!”
在阿力隔一刻钟报一次时中,终于听到前面的人欢呼:“要开门了!要开门了!”
沈佳肴那个急啊,活像前世过年挤火车一样,其实所有人都能上车的,但大家就是急的挤啊挤!“快,咱们也挤前面去!得让公子一出贡院门就看到咱俩!”
阿力拉着她的手腕从人群中穿着,赁着他的大力气,两人穿到最前面。终于听到一声沉重的“吱啊”
声,沈佳肴觉得两辈子加起来听的开门声都没这声好听!
然后大门开了,许多人都忍不住欢呼起来,接着考生们就三三两两,提着大包小包,蓬头垢面,神情憔悴,有人面色微喜,更多则是愁眉不展。那情形不像是学子从贡院出来,到像是逃荒之人进城一样!
小财迷沈佳肴
沈佳肴叹道:“看把人折磨的,我家公子肯定也憔悴了!”
“我家公子不知瘦了没有?”
沈佳肴一想谢清涛的模样,顿时好笑道:“他若能趁这九天瘦下来,那不是好事!胖男人都是潜力股,瘦下来就变美男,说不定还一举俘获狄小姐的芳心呢!”
阿力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句:“我家公子不稀罕!”
沈佳肴悄悄瘪瘪嘴,看来谢清涛没少在阿力面前念狄小姐啊!连阿力的话里都透着一股子酸酸的怨念。
沈佳肴改变话题:“怎么就你一人来接谢公子?我看别的世家,都来不少人呢!瞧瞧那是谁家的?还抬软轿来了。真搞笑,他家公子若真做软轿回家,还不被人笑死!”
阿力眉头微皱:“府上这两天有别的事要操办,就是我一人来接公子也无妨。”
沈佳肴没多问是什么事,她和兄长只跟谢清涛交好,来帝都多日,也没去过谢府做客,问也白问。除了谢清涛成亲,两兄妹会去送个礼吃个饭,其他的事就算了。
说话间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出来,只一眼就认出来是谢清涛,他硬是比旁的单薄学子宽两倍,可不吸引人的注意力吗!沈明觉落后他半步,两人边走边话说。
沈佳肴赶紧挥手:“公子!谢公子!”
沈明觉瞬间抬头一笑,快速过来先拍拍她的头:“等急了吧!”
沈佳肴接过他的行李,拉过他的头就觉得眼眶一热,来帝都后两人天天在一起,突然分开九天,还真是想念的紧呢!
再加上沈明觉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憔悴,眼眶深了黑眼圈重了,胡子拉碴,头发也有些凌乱。
沈佳肴心疼地道:“先回家!可得好好补补,瞧都瘦了一大圈。”
谢清涛插话:“佳肴看我瘦了没?”
沈佳肴扫他两眼,赶紧点头:“瘦了瘦了,肚子从前像六个月,现在像四个月。”
谢清涛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又好笑又好气,指着她笑的说不出话来。
阿力赶来车,本想先送沈家兄妹回家,再回谢府。不想刚挤出拥挤的街道,就跑来一个谢府管家,他带来一箱行李加谢老爷亲笔书信,让谢清涛先别回府,去学士馆小住一段时日,等殿试之后再回府。
谢清涛自然满腹疑虑,本来出了贡院只看到阿力一人来接,他就觉得很奇怪,按祖母和母亲的性格,怎么着也会派一帮小厮来的。
这会父亲又让他先别回家,他第一反应就是家中出了事!不待他说,沈明觉就建议道:“不如同去谢府看一看!”
老管家拦着不让阿力去,阿力直接一拉,把他也拉到车上坐着,很快到了谢府。只见一片寂静,却没挂白幔。
沈佳肴放一半心,不是有人去世就好!若这个节骨眼上亲人长辈去世,谢清涛要守孝,殿试就不能参加了。更何况他若伤心难过,肯定发挥不好,殿试也考不到好名次!
谢清涛道:“阿力带沈兄去客房休息,我先去书房见父亲,若母亲差人来问,就说我很快就去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