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何明风接过他手里的烟,看起来对处理它和赵燕的关系并不积极,“好又不是非得在一起……”
他话没说完也不想说完,呼出一口轻巧的烟雾出神地看着散去,留下弥漫在唇舌间的涩味。
刘真也不好插手他俩的事,赵燕要他给想个办法,他心直想不出来,总觉得还是不让说清楚了好,反正他什么都说了他们最后能怎么样他也管不了。
“他自己脑子里越乱,所以我猜他才跑去旅游躲你的。后来我跟他也没什么,你懂吊桥效应吧,成年人的激情就是在那一瞬间,后来给他写信也是为了出于朋友关系。”
他突然自己就笑了出来:“我给他写了那么多封,他一句话也没回过我,连我这次来找这里也没给他说过。”
烟灰掉在手指上,忽的烫得何明风半边身体发麻,他下意识看向坐在餐厅里的人影,赵燕已经撑着头坐直了,在何明风转过头来的时候傻傻地对着他笑。
“他什么都不说。”
刘真很潇洒地吐了个烟圈:“太在乎你了吧,所以什么都不说,故意让你生气吃醋,就是为了在你眼里看到和他同等的情绪,想要你也像他在乎你那样在乎他。”
“神经病吧,”
何明风有点头疼,“这算什么?”
“他就是班上那种不知道怎么喜欢人的流氓混账,通过欺负喜欢的人得到他的注意力,”
刘真戏谑地眨眨眼,“他欺负你了吗?”
何明风捻着滤嘴移开视线,脖子上的纹身随着肌肉拉出扭曲的线条。
他不会说赵燕欺负他了,他没这个脸,这些话从刘真嘴里说出来和从赵燕嘴里说出来完全是两码事,何明风心底发出一声冷笑,长长地吸掉最后一截香烟。
他朝刘真挥挥手:“你车来了,慢走不送,有空再来玩儿。”
何明风的礼数做得周全,本该是赵燕的活他来做也没什么不耐烦,不过和刘真道别时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时压抑不住的高兴,看起来是巴不得他走。
刘真无所谓地点点头,故意说到:“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你比你哥有意思多了。”
何明风一直等到车转弯没影了才回去,他喝了酒不能骑车,打车先把何明风送回家再和赵燕一起回去。
后半截路赵燕靠着车窗睡觉,路上颠簸他的头就不停地撞着玻璃窗,他睡得不舒服,肩酸脖子疼,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哼哼着晃晃脑袋,继续撞着玻璃砰砰响。
看来上次是没喝醉故意演他的,何明风想。
邹越航没下车他俩醉得不省人事,哪里还记得他们之间的新仇旧恨,连体婴一样抱在一起一个比一个睡得死,邹越航走了他迷迷瞪瞪睁开眼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何明风,自觉挪过去靠着车门不说话。
没一会儿额头就红了,他本来就白,红得就更显眼,加上他脸上没好的伤,看上去又被谁打了一顿。
何明风看他睡得难受伸手把他拉过来靠在椅背上,赵燕没有了支撑慢慢滑倒睡在何明风腿上,他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会儿,抬眼是何明风尖尖的下巴,在这个角度他才发现原来何明风的下颌偏左的位置有一颗小红痣,落在墨色的纹身旁太过亮眼。
赵燕突然想到何明风红色的脐钉。
应该是何明风引诱他,从始至终,只有他不停在像何明风索求,正如那个轻吻,何明风什么也没有做睡在那里,是他鬼迷心窍想要在他的唇上偷得一点温存。
却被邹越航发现,撕碎了他一直以来给自己营造的美梦,终于发觉何明风从头至尾是个冷漠的看客,他就算是在乎自己,但何明风没有表露一分心思,没有试探过他们之间的雷池。
他又被这个什么也没有做的人引诱了。
赵燕伸出手触碰他的那点红,他可以看到何明风低下头,那双眼睛黑得可怕,深深地看进他的心底,透过赵燕的虹膜知晓了他的心思。
何明风感觉脖子上滚烫的游走的痒意,赵燕的指尖很烫1,何明风低头,赵燕就对他露出一个傻傻的笑。
很柔软,没有一点防备,像狗热情的展示着自己的肚子,邀请他喜欢的人来抚摸。
当何明风没有阻止他,反而握上赵燕的手时,赵燕像是被定住不能动了一样,眼睛也不眨了,就这么愣愣地和何明风对视。
直到何明风对他笑了一下,这个笑恍若没有发生,何明风只是动了动嘴角,但他确实是笑了,眼里甚至还有没有散去的笑意。
赵燕的手指神经质一般抽了一下,他咬着下唇甩开何明风的手,他被何明风的那个笑灼伤,赵燕习惯了何明风这段时间对他的冷漠,面对他突然的亲密,有一根因何明风儿存在的心弦“啪”
地断掉了。
他躺在何明风的腿上,脖颈感受到了他体温,被那股带着涩味的薄荷包裹,赵燕的口腔里都是酒气,他疑心何明风闻到了,他也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
他们之间情绪最外露的时候大概都需要酒精作为燃烧剂。
只需要一个眼神,只需要何明风稍对他妥协,赵燕就会很自觉地得寸进尺。
当何明风带着他的肩膀上楼,赵燕不由分说地拉着他打开了何明风的房门,他的房间向阳,拉着窗帘,阳光照进来就变成了柔和的暖光。
里面有些闷热,何明风想把他带出去但赵燕拉着他的手腕赖在他的床上不肯走,哼哼唧唧地耍赖,他只好勾过床头的遥控器打开空调。
随着启动的声音响起,赵燕变了眼神,这个仰望的角度,又能看到那颗红痣了,他试图在墨色的图案里找到何明风那道陈年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