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年,刻骨的绝望之中,同归于尽是颜时予能想到最好的结局,没有之一。
“但是现在,”
颜时予又靠近了一点,抬眸直视着黑暗中的人,淡声笃定道:“我想活下来。”
有人在等他。
蜡烛被轻轻吹灭,一切瞬间隐入黑暗消失,然后彻底粉碎。
———
颜时予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一个清晨,清澈的曦光映照满墙,树影横斜,斑驳陆离。
思绪有些昏沉,他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一丝阳光,但浑身几乎都没有知觉,根本动不了。
于是颜时予的目光转移,从上慢慢落下。
他看见一个人。
那人正趴在床边,只占了很小的一点地方,姿势看着十分不适,若不是困极了根本不可能睡着。
颜时予看着那人,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只能眨了眨眼睛。
本是无声无息的一个小动作,但那人仿佛心有所感,随即身体动了动,下一秒便醒了过来。
他猛然抬头,直接与颜时予的目光对上。
而对方起身后颜时予终于发现,自己的右手一直被紧握着——
他不必伸手捕捉,阳光一直缠绕在手心。
房中寂静了一瞬,明明只有片刻的无声,但时间仿佛在这里变得缓慢,一眼万年。
下一个瞬间,白榆忽然站了起来,倾身过去有些手忙脚乱地询问他的感觉状况,甚至过了半晌才想起来找医生,慌忙按下呼叫铃。
病房的门被推开,周围慢慢变得嘈杂起来,但颜时予的目光一直追着一人,从未离开。
他再次见到了白榆,看见了他的灵魂,看见了满心的爱意……
手心隐隐传来对方的温度,心中涌现出落泪的冲动,颜时予终于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新生。
一切繁杂相继落下,天光大亮,有人站在光中等候,他将带着过去的祝福,找到未来。
阳光之下
像是一场巨大而热烈的欢迎会,这个世界在热切地迎接一份新生与未来。
事关重大,等义安市警方联系上中央,上边第一时间派了人下来专门负责。
陈荣这几天大会小会忙得不可开交,不过下边的警员倒是没什么事了,后续事宜全权由中央接手,警员们基本就当放假了。
而颜时予作为重点关照对象,队员们一闲下来就往病房跑,每天有事没事都会来一趟,比上班打卡都积极。
“你们其实不用每次过来都送东西。”
白榆看着手上的慰问品合理建议道。
正在和小曦玩的杨余晖抬头不假思索道:“总不能空手来嘛,都是些小东西。”
“可是……”
白榆盯着手中那个图案奇异的抱枕,心情复杂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抱枕?”
颜色像鸡形状又像兔子,摸起来手感倒是不错,但只要稍稍一碰这东西就会发出“比卡比卡”
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