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该关心自己身体的,却还记挂着有没有弄脏旁人的衣服。
发烧的千晓反应迟钝,她缓慢地眨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钟离,听到糖豆在一旁叫唤后又看向糖豆。
钟离说:“不必在意,于衣服而言,你的安危才是我所关切的。”
似乎想到什么,钟离补充:“另外,不要再去想着赔我一件。”
千晓疑惑地看着钟离:“我确实赔不起,先生所虑周全。”
见少年这呆样,钟离忍不住笑了,他慢慢地将千晓头上的落叶摘下,说:“洗澡吧。”
千晓见钟离身上也湿了,发着烧,说话竟比醉后还糊涂,只记得此刻的自己是男儿,人设要立住,于是不多想地对钟离说:“先生也湿了,一起洗吧。”
钟离闻言轻顿,尚未开口,千晓便意识到不对劲。
她用现在混乱的思维不连贯地找补:“可是先生不能看我。”
因为这句话,钟离不自觉地又将此刻的千晓细细地看了眼,小生实在是瘦。
饶是知道千晓在说糊涂话,钟离逗她般地问:“怎样才能看不到?”
千晓皱着眉,显然在思考,她晕乎乎地抬头看钟离,忽然说:“先生,你太高了。”
“好,那我蹲下。”
钟离的声音很轻,尾音带着点酥意。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久前还雷电交加的天空此刻星群布满。
看不出暴雨的痕迹。
唯独脚下湿软的泥土和空气中氤氲的水汽,朦胧的香气,在复述着属于雨的气息。
钟离慢慢的蹲下,抬起头看着千晓,声音温柔:“这样呢?”
千晓垂眸看着钟离,客卿橘红色的眼尾格外好看,琥珀色的眼睛倒映着她的面孔。
千晓抬起手轻轻地盖在钟离的眼睛上,便只能看到青年的薄唇,薄唇往下便是突出的喉结。
钟离不管是说话抑或呼吸,喉结都会微动。
千晓说:“这样便看不见了。”
此刻的钟离被千晓捂住眼睛,因为看不清少年的脸,所以令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缱绻。
钟离拉住千晓的双手,慢慢放下,没有松开。
他抬头看着千晓:“这样你就没手洗澡了。”
千晓思考着钟离的话,点头,她叹口气:“那先生愿意等等我吗。”
“我会等你的。”
“先生。”
“嗯?”
“我进去了。”
“嗯。”
“先生。”
“怎么了?”
“你在外面等我,别走。”
“我不走。”
“别骗我哦。”
“不骗你。”
待千晓进去后,钟离进千晓的屋子把换洗的衣服找来,放在浴室的门边,而后又去厨房用热水把退烧药冲开。
过了一会,他拿上自己的衣服后,坐在院子中等待千晓。
少年洗完澡后出来,脸红扑扑的,钟离过去,他将药递给千晓:“把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