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边穿衣服边头疼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总不能是来人揍我的。”
齐玉动作比他快些,穿上鞋就抓起了一旁的弓箭。
季子漠笑了:“没事,要是来打架的就不会敲门了。”
两人并肩走到院门处,拉开门见到钱多来意外了下。
钱多来着急道:“季子漠,你家的祖坟被人扒了。”
祖坟这个遥远的词,季子漠听得有点懵。
说是祖坟,也就是季子漠太爷爷的坟,季子漠和齐玉跑过去时,坟地里已经围满了人。
一个坑旁,新鲜的泥土外翻着,堆的跟小山一般。
松木的棺材被虫蚁啃食了上百年,早已糟糠,上面被人扔了坨屎,是否有尿已经看不清。
季家大伯一家奔跑而来,望见眼前一幕,犹如痴呆了一般。
季子漠也是痴呆的,自穿越而来,他把季丫季安当了自家人,一直把自己剥离在季家外。
他不知何为家族,他从未想过,他做的对错,能牵连到死人身上,一个他见都未见过的祖宗。
季家老大扑到季子漠身上,啊啊啊的挥着拳头,他家的小子也是大叫的扑向季子漠。
哪怕齐玉把弓箭对准他们,他们也视而不见,只恨不得打死季子漠。
季家夫郎坐在地上大哭着,喊着要人怎么活。
祖坟是一家人的兴旺所在,现在都因季子漠毁了。
季子漠被猛的扑倒在地上,结实的拳头砸到了脸上,他愣愣的没还手,似是还在想刚才的那个问题。
季家老大家的人完全不顾命,齐玉把箭射在地上都无用,总不能真的对准人。
他不顾对方是男子,上前想把按着季子漠的几人扯开。
“你们老三家的厉害,你爹娘厉害,你季子漠厉害。。。。。。”
“我们一家子又蠢又笨,为什么躲也躲不过。”
季大的夫郎年过四十又五,头上有了白发,他像个牛一般,猛的从地上跳起来,用头撞向拉人的齐玉。
钱村长腿脚慢了些,见到这一幕,忙大喊着让人拽住季大的夫郎。
跳着脚喊:“还不快去喊季老头。”
等人跑去喊季老头,钱村长又喊着人把季大一家和季子漠拉开。
打人的是季家人,挨打的是季家人,扒的是季家的坟,围着的杏花村人有人唏嘘,有人偷笑,钱村长看了一圈,脑瓜子嗡嗡作响,只觉得自己快要一命归西。
世间的事要如何论,季子漠借钱出来是好事,村人不打欠条是没理的,可季子漠偏偏折腾了一出,把有理的事变成没理。
季子漠成了没理,村人又刨人家的祖坟,又把有理的事变成了没理。
季大一家人被人撕开,齐玉忙上前把季子漠拉起,见他满身泥泞,嘴角青紫,嘴角抿着,心疼的红了眼。
季子漠摇摇头说没事。
活人的错哪里有牵扯死人的道理,钱村长看了眼甩了屎尿的棺材,捂着胸口气的快要无法喘息,当下就把杏花村的人大骂了一通。
天上阴云笼罩,有人指着远处惊讶道:“那是谁?”
众人齐齐看过去,季子漠和齐玉也跟着回头。
一片天彷佛隔绝成了两端,这边无光暗沉,那边阳光大方的倾斜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