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漠点点头,心里夸了句孙佑明是个人才。
紫阳帝死后,安泰帝没爹没娘没哥,一个六岁的孩子,季子漠没少操心,大到宫内守卫,小到衣食住行,还要时不时的琢磨下安泰帝的心理健康。
说句良心话,他对自己儿子齐寻都没操这么多心过,有时和安泰帝在一块的时辰比和齐玉在一起的都多。
一君一臣日日相处,安泰帝一撅屁股季子漠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故而把他冷在书房,自己拿了本闲书看着。
再次感叹,瞧瞧自己这做法,打了皇上一顿,皇上还来府上负荆请罪,妥妥的权臣欺主,有好下场的几率比见鬼的几率都低。
但安泰帝是皇上,更是屁大点的孩子,小孩子最是不能宠,一宠就不知天高地厚,季子漠要是不压一压,这次服软,日后次次服软,这个幼年君王怕是容易养成一个狂妄性子。
季子漠翻书的手停了下,仔细想想,自己这种做法也算是甘愿当了安泰帝的磨刀石。
今日谈的好还好,若是谈不好,就要提前选棺材了。
安泰帝站在书房正中,不知自己是站是坐,心有局促却坚强的撑着皇帝的仪态。
“季先生,你抓了宫里的小东子。”
“嗯。”
“他,他可有说些什么?”
安泰帝试探问道。
季子漠翻了页数:“都说了。”
安泰帝脸色骤然惨白,强撑的肩头如房屋倒塌。
季子漠:“他说受平勇王指使来挑拨皇上与臣的君臣关系,拿皇上的身世做文章,以求让平勇王入皇城,把臣取而代之,方便日后天下易主。”
安泰帝似是傻了,季子漠放下书不敢置信道:“臣一直以为皇上聪明,这么愚蠢的挑拨,皇上不会笨的相信了吧?”
“朕,朕,朕自然是不信的,就算他拿了母妃的书信朕也不信。”
死而复生的惊喜让安泰帝把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反应过来忙捂住嘴。
季子漠装作未看到他的神色:“书信这东西最能唬人,就拿乐信候府中的世子夫郎来说,最是擅长临摹,那时他临摹臣夫森*晚*整*理郎的笔墨,把臣骗的团团转,吃尽了苦头。”
“平勇王也就是算计着皇上母妃已经仙去,死无对证,拿着死物忽悠年幼的皇上。”
季子漠面上淡定,心里却把已故太子-紫阳帝感谢了几遍,要不是他临死前把婉妃带走了,现在事情还真是难办。
季子漠起身,从案桌的书里抽出一纸拱书:“这是小东子签字画押的拱书,皇上瞧一瞧。”
安泰帝此刻从帝王变为了孩子,着急的拿过季子漠手中的拱书,待看到上面一字一句都是刚才季子漠所说,心中的恐惧骤然消散。
大怒道:“朕要扒了平勇王的皮,灭他满门。”
季子漠给了他半刻钟的时间让他恢复情绪,眼看快要用膳时,他把安泰帝抱在案桌上,两人目光放在了同一高度上。
“皇上,我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信,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只想和齐玉游山玩水,若不是万不得已,我早跑路了。”
“你太子哥哥临死把你和大笙托给我,不顾尊卑的让刘公公待他给我磕头,知遇之恩我不能不报,天知道我比谁都盼着你长大。”
“你现如今十岁,我预期是你二十岁时跑路,还有十年,等你二十岁时,我必退朝堂回归田野。”
说着转身到书案后,提笔写了封保证书,大致是季子漠保证在安泰帝二十岁时辞官,若是做不到。。。。。。他就是狗。
写完盖上自己的私印。
季子漠郑重的把小东子的拱书,连同自己的保证书一起交给二皇子,继续说着两人应该互相信任,让大笙国泰民安。
朝臣还在焦急等着,书房的君臣迟迟不出,齐玉心中忐忑,想借着用膳的名头来看看情形,谁知刚走到书房门外,就听到里面一阵孩子的哭声。
季子漠又打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