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讽刺的话说不出来,更让他无奈的是,他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长这么大岁数了,他很少遇见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哭,还是像苏晚娘这般放肆,肆无忌惮的哭,纵使他才识出众,他就是找不出一句恰当得体的话来安慰苏晚娘。
这种感觉有点像结巴,想说话,可又说不出对的话来一样,孔致书算是明白结巴每次着急的时候是怎么样一个心情了。
看着苏晚娘默默的站在门口难过的又哭了,孔致书摇摇头心中感慨,这女人,果然是水做的,眼泪,像河水一样流不尽。
但好在,苏晚娘也不是那种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人,也就一会儿,她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振作了起来。
她哭,也就是发泄发泄自己的情绪。
擦了眼泪,一回头看见孔致书还站在身后盯着她看着,苏晚娘一下子不好意思了,她知道,她哭的样子应该丑的不堪入目吧?
“终于不哭了?”
孔致书看着苏晚娘如常的神色松了口气,“站的外头也不觉得冷?倒是把我给冻得手麻脚麻的。”
☆、112打发走了6
这人说着话还真就一边原地跳了起来抖着手脚,苏晚娘是想笑又笑出来,想骂又没词骂,谁让她心里明白,孔致书是担心她才傻傻的站在门口陪着她,她一直哭,他就一直傻乎乎的像一尊木头一样陪着站着也不吵她妨碍她哭。
“今天谢谢你了,孔致书,我发现,其实,你是一个好人,虽然平时嘴巴刻薄了些,但是关键时候,你还是很男人的!”
苏晚娘走过去,抬手要去拍孔致书的肩膀,这一抬手才发现孔致书看着不高的样子,实际上却高出了她整整一个头。
“做什么?”
孔致书下意识就退后了几步唯恐苏晚娘情绪一好就开始发神经凑近他,对上她高抬着的手更是一脸防备。
苏晚娘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几步上前,一手叉腰,一手愣是在孔致书一脸防备和惊讶之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还很得意的拍了好几下。
道,“拍你两下肩膀怎么了?会掉肉啊?还是当我这只手是毒蛇一样怕着啊?”
“我堂堂七尺男儿的肩膀怎是你这般无知妇孺轻易拍得?”
孔致书高挑着眉毛昭显他的不乐意。
“呦呵~怎么拍不得了?我还就拍上了!”
说着,这肥胖的手掌又是一下两下的拍着。
这一张才哭过的脸确实很丑,红肿的眼睛像核桃一样,搭上她突然浮现的怪异十足的得意,神采飞扬的沾沾自喜,这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要多违和就多违和。
“孔致书,我决定了,以后要和你当好哥们!你这个人讲义气,重情义,你这个朋友,我苏晚娘交定了!”
啥年头好人都不多,这出了事还能把你护在身后的好人更不多,苏晚娘决定好好珍惜这样的好人,以后做不成夫妻,也得和孔致书打好关系做个好哥们!好朋友!
孔致书嗤一声无比不耻的勾勾唇角,一个字没说,扬手就将苏晚娘放肆过头的手拍开,绷着张脸就走了。
在他心里,一个女人要和他做哥们,很伤自尊,有辱人格。
孔致书甩着袖子走人了,苏晚娘揉揉眉心跟着将院子的门也给关上往回走,正准备进屋,徐氏走了过来,叫住苏晚娘。
“三弟妹,你真把二两银子还给苏家了?”
孔家人一家子都不是有耐心的,苏晚娘在和苏老太在屋里说话的时候孔家一家子就等不耐烦各回各的屋子了,他们只关心苏家要在孔家呆到什么时候,才不关心别的事。
但是,苏家人走了以后,孔老娘越想这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这凭什么苏晚娘捏着二两银子不和她说?怎么说她都是孔致书名义上的娘,,要是苏晚娘提早和她来商量了,这钱,她就有法子不被苏家拿回去!
想想二两银子可不少啊,大过年的,他们一家子去镇上采买才花不到一两银子呢!
就是这样的想法,孔老娘越想心里就越是气,就越觉得苏晚娘不是个好东西,有点东西就要私藏着,这下好了,没了二两银子,一想来,她都跟着觉得肉疼。
孔老娘这话就跟着两闺女和徐氏说,这不,才说完了话,徐氏就找上了苏晚娘来了,为的还不就是来探听下苏晚娘是不是真的把二两银子给还了。
“自然,银子本来就是祖母暂时放在我这里的,这都放出事来了,当然要还给祖母让祖母她自己保管着了,不然你以为苏家一大家子会走的这般爽快?”
苏晚娘语气很不好,这事本来她心里就不开心了,这徐氏还要上来自找没趣的问她。
☆、113打发走了7
又不是傻子,徐氏那一双眼睛就写满着对那二两银子的向往,她哪里会不知道徐氏又打着什么主意。
徐氏吧唧着嘴一脸惋惜,嘴里也跟着念叨可惜啊可惜,直摇头,那就好像,她手里的钱长了翅膀飞走了似得。
“我说三弟妹,这么大的事,你早先怎么不和爹娘说?二两银子,可不是小数?”
徐氏用着孔老娘的语气责备着。
“这二两银子又不是我自己的,是祖母暂时寄放在我这里的,不过就是暂时帮着祖母保管着算什么大事?况且,二嫂,你脑子没傻吧?我和夫君前几天才被分了家单过,我们屋里的事情,为何要事无巨细的和爹娘说?既然单过,那就是自家过自家的日子,不然,啥叫分家?”
徐氏脸色一黑,愣了下,“哼!真是不知道好歹,要不是你死死捏着这事,说不准这二两银子就不会被苏家要回去了,苏老太那么疼你,放你这的银子还不就是留给你的?”
“是啊,祖母是说要留给我未来的孩子的,那又如何,我三房的事情和你们有何关系?就算我不把钱还给祖母,这钱也和你们没关系,少打着不知廉耻的主意,就知道惦记着别人的钱,也不想想,分了家了,别家的钱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苏晚娘心情不好说话也是一分情面没留,什么是事实,什么事实最难听她就挑什么说?
本来就是如此,二两银子她就算不还,那也是她苏晚娘的,和孔家大家子没有半文钱关系,她都不心疼这银子还给了祖母,孔家人掺合什么?
徐氏被苏晚娘毫不留情的又损又讥讽脸都气歪了,苏晚娘进了屋以后,她则站在门口骂了好几句,竟是什么难听就挑拣着什么骂,比如肥不死,丑不死,活该被沈家休弃,下堂妇,没人要,丑到阎王爷都不收等等的。
而屋里的人,一男,一女,一坐,一站,丝毫不受她难听的语言影响。
徐氏骂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便自觉无趣的离开,这个时间,她没有闲情骂人,这会儿又该想着去大房叫大丫一起去厨房忙碌了。
屋里终于清静了,孔致书摇了摇手里的书看向又躺回床上的苏晚娘,安抚了句,道,“二嫂这人嘴巴一直都这样不得人喜欢,她说的话,你十句听一句,如果这一句都不好听,你便当她是疯狗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