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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起缰绳之时,他目光扫过后方。跟在马后的就是接亲马车,同样打扮得喜气洋洋。
荣少锦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自己卷起马车的车帘,看见车里坐着个手中执扇遮面的红衣人。
剎那间,一股莫名的恐惧突然笼罩心头,他的心跳慌乱了几拍。
以至于他呆愣在原地。
花清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荣少锦盯着后面不动弹,奇怪地问:“郎君,怎么了,上马呀。”
荣少锦这才回过神,不由得皱眉仔细打量那辆车。
花清跟着看过去:“车有哪里不对吗?”
荣少锦犹豫片刻,扬声吩咐后面车夫:“车不用去了,收起来吧。”
等着出发的众人都是一愣,不过荣少锦已经翻身上马,催促道:“快点,把车拉走让开路,后面的跟上我。”
车夫连忙牵着马让路,后方担任傧相的众亲兵也纷纷上马。
荣少锦定了定心,脚轻磕马腹,带队出发。
迎亲队伍比预计出早不少时间出现,等在长公主府外的人们都惊喜不已。
意气风发的新郎身后,跟着长长两排傧相。傧相的马边,都或是挂着装喜钱的布袋,或是挂着装喜糕的竹框。
队伍一边慢慢前行,傧相们一边抓起喜钱喜糕,往聚过来说吉祥话的人群撒去。
一时间,整条街都沸腾了起来。
*
和外头的热闹正相反,姜家却和往日一般平静。要不是也挂上红绸贴了喜字,都看不出来今日就要办喜事。
姜闲甚至比平日起得晚。因为昨晚姜德特地过来“教育”
他嫁人之后一切都要听夫君的话,喋喋不休到三更半夜,就差没直接留下《女戒》《女德》。
拜堂吉时是黄昏,姜闲还特地逼得姜德没给自己搞女子那一套繁琐流程,今日就放心地睡到日头高升。起了身没着急梳头换喜服,吃过东西就闲适地倚在榻上看书。
云雁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上是一碗甜汤和一盘糕点。
姜闲瞟一眼,目光重新落在回书上:“现在还不用,晚些你煮锅面,都吃饱再走。糕点你和刘叔都藏一点在身上,过去那边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上。”
云雁却说:“二公子那边送来的。说是二公子前日着了凉,昨日就有些不太好,今日更是头昏得厉害,起不来床,不能为郎君送亲,送这些来赔罪。”
姜闲面无波澜地翻过一页书:“那就都倒了吧。”
云雁干脆地转身出去。
姜闲慢悠悠地看着书,直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就叫云雁去煮面。
恰在这时,刘山急步跑进来:“郎君,开阳侯的迎亲队进门了,马上就到!”
云雁吓了一跳:“怎么这么早!”
姜闲抬头看看百刻香,确定离吉时尚早,镇定地下榻:“别急,时间够的。”
他走到院子门口,已经能清楚地听到迎亲队吹奏的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