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说道:“是奴才一时没想清楚,被七皇子威胁,蒙骗了圣上。”
天子说道:“威胁?你不是说,他让你将他说的话全都告诉我吗?你为何没有照做?”
刘德回忆着赵谨言说过的话,他确实说过可以将他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天子,难道说,赵谨言猜到他会骗皇上?
天子叹了口气,说道:“朕赏你的还少吗?库房里有什么东西让你那么想要?甚至不惜为此欺骗朕。”
他声音低沉了些,“也就是你伺候了这么多年,我懒得换人,否则今天你就要躺着出着大殿了。”
刘德慌忙跪地谢恩:“谢陛下,是老奴的错,被宝物迷了眼,老奴马上将那些东西放回去,绝不私藏,以后也会为陛下尽忠职守,。”
刘德跟了天子几十年,天子对刘德很了解,他足够忠心,只是喜欢贪一点小便宜,以刘德的胆量,就算拿也就会拿走一些小东西。
天子说道:“算了,拿走的就拿走吧,就当朕赏给你了,以后想要什么可以和朕说,朕也不是不给你。”
刘德弯着腰连连称是:“是,陛下说的是。”
天子问道:“七皇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刘德愣了下,说道:“我也在奇怪,这事我做的很小心,从没被人发现过,业不知道七皇子是从哪里知道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库房建在后花园,周围都是花草和假山,虽然他每次都会挑在半夜从库里拿东西,但是也保不齐哪次他去拿东西的时候,有人藏在假山后,或者草丛里就看到了。
想到这刘德只感觉脊背发凉,他以为自己做的悄无声息,但是说不定已经传的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不要小看那些小太监,小宫女,他们知道的事往往最多,只是他们不会将那些事随意外传,最多和身边的人说说,所以这些事绝不会传到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们的耳朵里。
刘德是皇帝身上的人,以前他感觉自己和下面的没有区别,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站的太高了,有太多事他不知道。
赵谨言虽然身为皇子,但是被关在冷宫,倒是阴差阳错的了解这些事。
赵谨言能说出刘德做的事,他知道的肯定就不止刘德做的这些事,这偌大的皇宫,说不定在赵谨言眼中并没有秘密。
刘德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对七皇子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年前,那时的赵谨言还是一个看起来天真的小孩子。
十年前的七皇子深得皇上恩宠,是仅次于太子的存在。
然而在贤武皇后死后,在皇后的寝室里搜出一张丹方,天子看到后震怒,认为是丹方害死了皇后,于是宫里出现了丹方之乱,处死了很多人,甚至连深得圣宠的祺贵人都斩首。
在的在骚乱过后,天子突然下令将七皇子关进了冷宫,其中缘由,天子从未和人提起。
天子似乎回想起什么,说道:“谨言这孩子,心思深的很,你以后离他远点,别再着了他的道。”
刘德连连称是。
天子叹了口气:“世翎那孩子就是太过心急,这皇位早晚是他的,你说他为什么要造反呢。”
世翎就是前太子的名字。
刘德不知道天子为什么突然提起前太子,他小心翼翼的回答:“不管为什么,三皇子也不该做这种事。”
天子说道:“他一走太子位就空缺了,我重新立了四皇子,四皇子死了,立了六皇子,六皇子从马上摔下来了,下面的人说这都是太子党做的,你认为是吗?”
刘德说道:“这种事还是需要让大理寺查明才好,以免害了忠良。”
天子哼了一声,说道:“世翎连朕的反都敢造,他有什么不敢做的。”
听天子的语气似乎没有生气,刘德一时摸不准天子的意思,于是没敢答话。
天子突然问道:“你说,作为帝王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刘德说道:“那自然是仁慈,陛下一向以仁治国,所以百姓和大臣才甘愿臣服于您。”
天子说道:“哼,这些东西也就骗骗那些迂腐的学究和什么都不懂的平民。”
他张开双臂,“作为帝王,最重要的是对权力的渴望,要有为了权力无所不用其极的勇气。”
就像他毒杀了先帝一样,当然,这种事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世翎一直缺少的就是这种渴望,他太重感情了,这不是一个帝王应该有了样子,而他现在这样就很好。”
天子话语间竟然在赞扬前太子残害兄弟的行为。
刘德感觉天子说的不对,在他印象中,前太子是一位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就像天子说的,他很重感情,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跟随他。
不过不管刘德怎么想的,表面上他永远都不会反对天子,他说道:“陛下说的是。”
天子也不是真的想听刘德的回答,他继续道:“我以前对他太好了,让他以为权力来的理所应当。这次流放,朕就是要让他看清楚,这太子之位,有多少人觊觎,并不是非他不可。”
听天子的意思他似乎是想让三皇子自己将太子之位再抢回去。
天子一向看重三皇子,在三皇子三岁时就将他立为太子,从小就是按帝王的标准去培养的。
三皇子是天子与贤武皇后唯一的儿子。
天子和贤武皇后的关系与爱情无关,更像是亲情和战友情,在武朝还没建立时,贤武皇后为先帝征战沙场,天子随军督战,她不知道救了天子多少次。
在天子继位后,马上册封贤武皇后为皇后,不过却并没有让贤武皇后必须住在宫里,贤武皇后在宫外府邸,天子让贤武皇后想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贤武皇后死后,天子伤心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