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对着这样的江屿生气。
陆景津清楚地意识到这个问题。
即使他也觉得这事儿有古怪,江屿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对牛奶过敏,他为什么还要喝?还喝了那么多。
可现在的他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只能叹口气,无奈地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很担心你。”
江屿看着他点点头,问他:“孔雀雀呢?”
“什么孔雀雀?”
陆景津觉得那股气又回来了,他嗓门也跟着一下子提高,“我辛辛苦苦来看你,结果你脑子里只有孔雀雀是吧?”
“没有”
江屿嘴巴动了动,他想解释,可开口的时候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他只能把自己心里面想的问出来,大胆又赤城。
“你是丢下她来找我的吗?”
“在你心里,我比她要重要一点,是吗?”
陆景津错愕地跟江屿对视,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他看着江屿,好半天没能说出话,再回神的时候就连胸口都是热的。
江屿好像总是这样,坦率,直接,大胆的可爱。
陆景津想要用力点头,想要大声告诉他是的,可在此之前他也有同样的问题想弄明白。
于是他反问:
“那你呢?我跟孔雀雀,对你来说,谁更重要呢?”
“你。”
不像陆景津刚才的惊慌凌乱,江屿表情还是淡淡的,他回答的时候也平静,好像这根本不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大度地给出陆景津想要的答案。
陆景津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咽了咽口水,仓皇躲开江屿赤裸直白的视线,欲盖弥彰地给他扯了扯被子,生硬无比地转移话题:
“你先休息一下,闭上眼睛睡一觉。”
江屿盯着他慢慢红起来的耳廓,乖乖地点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二十分钟后,江屿的眼睛睁开,他偏头,视线向下,再次看到了那张毫不设防的脸,趴在他的床边睡得安稳。
一瞬间,江屿想到了许多。
他想到在教室里,两个人无数次不经意地扭头对视,课间十分钟小憩后看到的彼此的脸。窗外是虫鸣跟风声,他却好像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他想到在包厢里,五光十色的灯束略过陆景津的脸,他温柔地坐在那里,说笑,唱歌,朝自己伸出手,漂亮的眼睛里好像跌入了星星。
他想到在海边,他跟陆景津吹着海风,他们两个依偎在一起,只要一个抬头就能触碰,一个靠近就能相拥。
他想到在列车上,陆景津的脑袋枕在他的肩膀,少年细软的头发一下下轻扫过他的皮肤,自己只要一垂眼,就能把他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想到无数个场景,好多个瞬间,不止一次地回首,目光停留,也听到了自己一下比一下强烈的心跳。
那么快,那么有力,好像要跳出来了。
他想到了无数次自己想要亲吻陆景津的瞬间,就像现在。